“说到底,只是自欺而已。”
“而一位前辈告诉我,言可欺人,道不自欺。”
“道者,心无暇。”
“君子有成人之美,而不夺人所好。”
“我希望,能够成您之美,而不夺前辈之所好。”
少年道人顿了顿,认真解释道:
“当然,我还远不是君子,只是这句话,就是这样说的。”
于是织女莞尔失笑,眼前之人终究是少年人,少年人笑了笑,而后自袖袍里面取出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些点心和果子,递给了眼前的女子,道:“那么,就有劳前辈将这些点心给云琴送去了,在闭关紧闭,她肯定很无聊,给她解闷。”
旋即微一拱手,转身离去,洒脱从容。
织女看着他背影,终究还是开口道:
“你将此镜还给我,那……”
“云琴如何联系你。”
少年道人微笑道了一段口诀,并不回头,步步往前,而伴随着口诀的声音消散在这山林之中,那背琴的少年也渐渐的隐没在了天光云海和山林之中,再寻不见,织女许久收回视线,看着这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宝物,手掌抚过这镜子,忽而发现镜子上面泛起了些微的文字。
【且有劳前辈赠送北帝子】
【其虽然不能和道侣时常相见,然其心应不变,贫道梦中曾听闻一首诗词】
【聊以解闷,可堪一听】
后面是一首从未见过的诗词。
织女看着那一首词,呢喃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在长久时……”
织女星君呢喃许久,许久后抬眸,只见山间风光美好,再腾云而起,远远见少年道人踱步下山,黑发微扬,一侧有鹿灵相伴,空中有灵鸟飞腾,许久后,织女叹息一声,道:“看来他是认出我来了,却还要说是给北帝子,给我留了些面子。”
“活了这般久,却被一个小小少年人给说教了,呵……”
“罢了,罢了。”
在牛宿之中,云琴双手托腮,满脸愁苦,知是自己犯了大错,又担忧母亲去寻无惑的时候,两人争执起来,又担心产生矛盾,到时候一个是好朋友,一个是母亲,她被夹在中间,想想都要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老黄牛安慰道:“云琴你不要担心,无惑是好孩子……”
“织女她也不会……”
“欸……”
老黄牛本来打算要说,织女也会震动于无惑的天赋的,但是想到,她本身就是上一个万年之中天资最横溢霸道的,有望剑指帝境的天才,无惑虽然强大,但是在她见过的人眼中,也只能排得上最多前面的一成,而她自己本身,就在这一成的最前面。
再加上北帝子性格之凌厉。
不知无惑……
旋即就感觉到了细微的云气变化,老黄牛,云之沂,还有云琴都看去,看到了化作人间游历模样的织女回来,手中提着北帝镜,心底便是微微一凉,老黄牛和云之沂知道,以织女的性格,若是认可的话,那么这镜子绝对会送给那少年人。
而带回来,这是代表着……
正担忧之时,织女手中之镜飞到了云琴手中,道:“那上面有一段法决。”
“他将此镜还了回来,你可以学那一段法决联系他。”
云琴脸上的担忧化作了茫然懵懂,而后织女将那点心给送到云琴手边,道:“他送你的。”这一下就连云琴都看懂了眼前织女并未生气,不是动怒而将北帝镜带回来,于是欢呼一声,道:“娘亲你最好啦!”
“全世界最好的娘亲娘亲,把我从这里放出来吧!”
织女道:“不可能。”
“他也觉得你该在这里冷静冷静。”
“欸?!!这么这样!!!”
云琴,大溃败,坐在静室里面啃着点心。
云之沂松了口气,也有细微的担忧,笑言道:“如何,无惑并非是欺骗之人吧……不过,他们……”织女知道他担忧,道:“并无男女之情。”
老父亲云之沂长松了口气,道:“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样,无惑是个能当朋友的吧?”
“朋友?”
织女想那少年道人和言行举止和所遵循的道无暇,摇了摇头,道:“不是朋友。”
而后在云之沂惊愕的目光下。
斩钉截铁道:
“堪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