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将此书卷递给了云琴,让后者好生保存,之后得了空将这书卷给了那人便是,见到齐无惑似因为施展了一次玄坛之术而极疲惫,老牛哂笑道:“但是无惑啊,你悟性虽然高,却也要注意修行的境界,玄坛法不过只借力而为,就如此疲累。”
“他日若真让你施展某种大神通,岂不是要被抽干了?”
老牛劝解,本是实心诚意。
可提起此事,就又想起方才自己也是施展一次玄坛法门便险些给抽干了法力,便说不下去。
只是语气微微郑重了些,道:“书卷神通要看,可修为也要跟上。”
“否则,纵然勘破了万卷道藏。”
“可是元气枯萎,元精不足,就连先天一炁都没能凝聚出来。”
“到时也就只能够走那阴神的道路了。”
少年道人点头。
老牛点了点头,道一句孺子可教,忽而似想起来一件事情,又补充道:“无惑,最近却是要小心些秃驴。”
“这一帮人,最是歪门邪道,口中浑无半点实话。”
“今日老牛我好心去送送那药师琉璃光如来,那月光遍照竟然都不让我进门!”
“直接堵在了门外。”
“却好似防贼一样防着我!”
“叫牛伤心!”
“这便也是罢了,他还说什么,你是那药师琉璃光如来的半经之师。”
“要邀你去他净琉璃佛国里面喝杯茶。”
“我呸啊!”
“净琉璃佛国,谁没有去过,老牛我这般面皮去了,出来都得坐一时半刻的莲台。”
“无惑你修为不够,进入了难免受其蛊惑,糟了秃驴,一时半刻都出不来,这要是时间一长,指不定当真是弃道而佛,端坐了莲台,可是不好!”
云琴道:“为佛半师?”
老牛冷笑道:“他们真不要面皮,这般话语也是说得出来。”
“你说是吧。”
“无惑?”
少年道人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半师。”
于是老黄牛脸上露出了自然而然的愤怒,开始骂骂咧咧,对着云琴劝戒道:
“你看……”
少年道人回答道:“我和药师只是聊了一个时辰而已啊。”
??!!!
老黄牛的表情缓缓凝固。
他一点一点低下头,呆滞看着镜子里面的少年道人,一颗硕大的牛脑袋似乎停滞了转动,许久后,才收敛了往日的玩笑和戏耍,眸子注视着齐无惑,询问道:“……你让他圆寂的?”
少年道人想了想,回答道:“不,按照佛门的说法是他自悟自度。”
“他和我闲聊,其实也在明见本心,拂去杂念。”
“如见到山川,见到水流。”
“如果说因此而顿悟,那之能够说,是他自己也在不断思考。”
“是他自己回头。”
“再说了,我也很有收获,我们只是彼此交谈而已。”
“佛门的四谛,五蕴,八苦,成住坏空,轮回不定,我也都已经知道了。”
老黄牛瞠目结舌。
少年道人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说假话,也是有些少年的心性要向长辈显露手段,玩笑般抬手,右手前臂上举于胸前,与身体略成直角,手指自然向上舒展,手心向外,隐隐然竟有一缕佛光澄澈,垂眸温和,举施无畏印,道:“若是我度化了他,而不是他自己顿悟。”
“那么我和他之前所做的,【度灭苍生】又有什么不同?”
“若是如此的话,我们的那一席谈话,反而是毫无价值了。”
“嗯,如是我闻。”
老黄牛感觉如有风拂过心田,心神都宁静了些许,无有畏怖。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老牛长叹息:
“佛门施无畏印?!!”
“你入佛门了?”
少年道人放下手来,于是仍是道门气机,回答道:“不。”
“只是因为看到药师用过,也运用过了他的佛力,所以才学会了一门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