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些朋友,拥有一些家人,拥有一些……
可以正常露出笑容的资格。
刘煜澈说李子越像刺猬。
“第一次看你,还以为你不好接触,人冷冰冰的,也不说话,就板着个脸,特装逼地站在最后。”
“我来找你合作,你话还没说直接把我搁地上,还说我身体素质差。”
“暗搓搓帮了其他人,别人问起,你还死要面子不承认,非要冷言冷语嘲讽别人几句,把人气跑了你又自责。”
刘煜澈对他笑:“你就像刺猬,平时摸你,只摸到一手刺,但实际你的肚皮很软,刺猬的小脸也很可爱……”
“不许说话了。”李子越别过脸去,耳尖无法控制地泛红,莫名开始结巴,“你……你不许说话了。”
刘煜澈是李子越生命中第二个真情实感待他好的人。
可这样的人。
死在了李子越的枪下。
更荒谬的是,他杀了他最亲密的同伴却没得到任何惩罚。
他被赦免,被允许获得新生。
新生。
背着他人血肉,踏着他人尸体的。
新生。
那是最严寒的一个冬季。
离开学校的路上,他见了太多冻死在路上的人。
似乎哪里都是死路。
无论是学校,还是所谓的回家的路。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唯二待他好的人,一个因他而死,一个被他杀死。
仔细想来。
好像没资格活下去的,自始至终都是他。
这时候的李子越还不知道,这是他锐气被残酷的现实和规则打磨的第一刀。
往后,类似的事情于他而言不过是吃饭喝水。
少年意气,少年张狂。
被无数次逼迫和无意义的挣扎给打压地永远抬不起头来。
积雪困住他的脚步。
他跌跌撞撞在路上走着,形如毫无生气的尸体。
【我杀了我唯一的朋友。】
【为了让我自己活下去。】
路过斜坡,地滑,他神志不清地看着在昏黄街灯下仿佛闪着橘光的冰片。
如果能这样死——
雪夜昏暗,路过拐角时,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孩子。
两人碰撞,竟是更为高大的他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