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季夏威等在我的门口,他正吸着一支烟,雾气缭绕,昏黄的灯光显得那张黑白分明,脱了稚气。
“阿唐。”他见我过来,连忙碾掉烟,瞬间又是局促得像是当初那个被我发现偷偷看片的大男孩,“我,平时不吸的。”
“给我来一支。”
“sure?”
一会儿两人便是一个姿势地吞云吐雾,坐在画满抽象艺术涂鸦的墙前,若是谁过去,大概还会给我们一人5便士,深表同情。
妥妥,有点丢我大中华的脸啊。
“季夏威,你怎么得奖了还愁眉苦脸。”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是不是家里反对你入这个行业?”我还能记着他那个总是军人脸的父亲,说这是不务正业,那时候是季夏威选择艺术类的学校。
“他还是冥顽不化。”能这样说老爸的也就他了,“所以我也挺纠结,是回国还是继续在国外发展。”
“你这种不用投简历也真是幸福,像我这种呀,这会儿不定也得定,要不然就无处可去了。”
“你可以留在我……我们可以一起到一个城市,你以前也说过,就算没有家族,没有那些,我们也可以有一片天地。”
这话,还真是十分天真有爱。
“你怎么这么大人了,还相信这些呢?”我无奈地揉着他的头发,“季夏威,你要长大,自己不也看到了,其实没钱没权没势,就什么都要很苦逼,你有祖上的阴德庇佑,就请不要乱作,好好珍惜,在这个基础上成为一个更强的人,你的家里人才会真的看得起你的梦想。”
只有成为更强或者更有实力的人,才能叫那些瞧不上的人闭嘴。
“你现在是这样想的么?”帅气的青年吐了口烟气,轮廓不明,“林唐,你变了很多,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样的?”
什么人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呢
其实刚开始时候我也真是傻不拉几的年轻气盛,为季夏威的专业选择还特意找他父亲大谈了一通尊重与梦想,不应该阻碍这孩子展翅高飞,季父抿着唇没有说话,双眸阴翳,等我说完了便是好的,这边会好好考虑。
那一个瞬间我以为自己胜利了。
当然,现实就是用来打脸的。
第二天就被辅导员叫到办公室,说有人举报勾引男学生,不过还好人家并不希望闹大,然而几乎大半个学院的人都知道了,八卦与谣言永远比真相都容易传播。
而我那时候还不擅长处理这件事,慌乱地便要打电话给季夏威,请他一定要说清楚。
“我很喜欢老师,不过得毕业了才能在一起呢。”他是这样说的,“您帮我劝劝她吧,这考前在一起更有动力呀。”
电话声在一个教室,大家带着笑,而我的眼睛都红起来。
心动其实就是那时候开始的,或许林唐真的很少有除了父亲之外的男人保护过。
一来一还,我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
“我可以重新追求你么?”他忽然将我拉出回忆,认真地咬文嚼字,“林唐,我不想你一个人再这样子不安地走下去。”
真是动人。
那一瞬间双眸对视,我恍惚地间又看到那个繁花盛开之处的少年,只得小心地开口。
“季夏威,我与你说一件事,说完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那时候你还想跟我在一起,我们可以试试。”
他眼睛像是突然有了星星。
然而我知道,只要下一个瞬间,那星星就会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