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淑琴见丈夫一脸严肃,便不再多问,扶着曲知遥坐下。
站在一旁一头雾水的杭涛,也只好跟着坐下。他虽说看不大明白,也知道姑父和知遥要说的绝不是好事情。有点后悔,将人带到这里。
“遥遥,那我就直说了,你既这样说,那应该是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
“嗯。”曲知遥回答。
何东洋又问道,“你姑姑,她还好么?”
曲知遥摇了摇了头,痛苦地说,“她不好,她前一段时间去世了。”
杭淑琴忙斥责丈夫,“你没事瞎问什么,勾起了孩子的伤心事。”
何东洋没有理会妻子的质问,“唉,怎么会?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记得她长得非常漂亮,你很像她。你姑姑她是怎么去世的?”
“姑姑她患了精神疾病,自缢在精神病院了。”曲知遥本不想说姑姑患了什么疾病,可还是把心一横,索性直说了。她不想让杭家人再从何东升那里听见什么。她原以为自己会平心静气地说出这句话来,可还是高估了自己,说到自缢两个字时候,还是禁不住落下眼泪来。
“老何,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看看把孩子都弄哭了。”杭淑琴急忙道。
当着曲知遥的面,何东洋无法去复述当年发生过什么。
曲知遥当然知道这一点,她接过杭淑琴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之后,接口道:“姑姑,杭大哥。事情是这样的。二十多年前,我姑姑曲梅认识了姑父的哥哥何东升,她不顾对方已有家庭,随着何东升,从川柳来到安顺市。我姑姑她走错了路,就再也回不了头……我没想到姑父居然是何家人,也不想你们以后得知了这件事情,责怪我当初隐瞒你们,我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姑父,你也不必替我隐瞒,走错了路就是走错了路。”
她说完这一席话,静待屋内人的反应。
她原来最怕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人前,等说出来之后,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原来最痛苦就是如何说出自己不愿提及的事情。
可老天爷却似故意刁难她。
任她活的再小心、再努力,就偏偏绕不过这个何家。
每次,当她以为生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时候,这些往事就会跳出来,来折磨她。
最痛苦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是将决定权交给了别人。
她想,不管别人作何反应,她也都会欣然接受。
岂料,听了这话的杭淑琴一把搂住了曲知遥,心疼地说道:
“天啊,这个世界真是小!我可怜的孩子,你战战兢兢的说了这么多,是想怎么样呢?是怕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对你的态度就会不同了吗?”
“我的那个大伯哥是怎么样的,我们心里都清楚,他没少干这种作孽的事情!你姑姑识人不明是真,选错了路也是真。可当时,何东升也一定说了许多花言巧语,并且他离婚之后,并未把你的姑姑娶进门,你姑姑先前是不对,但后来也成了受害人。刚才听你所说,她后来过的很是凄惨,人又也已经不在了。过去的事情也就都过去了!”
“再说,就算过不去,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杭家怎么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家?孩子,你相信我,我敢打包票,不仅是我,咱们家的老奶奶,我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包括两个小侄女儿。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看轻你一点儿……”
“姑姑,你忘了说了,还有我。”在一旁的杭涛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