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瑄禾嘴很甜,“姐姐有这么大岁数吗?完全看不出来呢,姐姐长得很好看,看着就和年轻人似的。”
女人高兴得洗衣服的动作都更卖力了,“你嘴可真甜,我可不信哦。我家就住在旁边,你有啥事?”
“没什么特别的,”林瑄禾说,“姐姐在附近捡到过绳子吗,从上游飘下来的。”
“绳子?”女人动作停住,她忽然凑近林瑄禾,压低声音问道,“我看你眼生,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为了蔡雅雯的案子来的吧。”
林瑄禾心中惊讶于女人敏锐的观察力。
她点点头,“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唉,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这个案子,”女人语重心长道,“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心里还不明白吗?这个宋濂,可是很有本事的,在哪里都吃得开,得罪他的人,没有好下场。雅雯就是太死心眼,你看看,现在她和她儿子都没了,你们警员还拿他没办法。”
林瑄禾闻言,也不和女人绕圈子了,她诚恳道:“姐姐,我是市里来的警员,我对这起案子不太了解,你能把你知道的给我讲讲吗?我保证不会泄露有关你的任何信息。”
女人叹口气,说:“我看你是个实诚孩子,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这个宋濂啊,是附近有名的恶霸,他做生意都不是靠正经手段的。他手底下雇了十几个打手,还有他儿子,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可不是人了。”
女人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这附近啊,还有姑娘被宋哲明欺负过,宋濂给钱了事的,那户人家都不敢说什么。”
看来宋濂的风评的确很差。
林瑄禾问:“你觉得这次的案子也是宋濂做的?”
“当然了!”女人斩钉截铁道,“当初雅雯的丈夫出事,她一直质疑是煤窑的安全措施不到位,说她丈夫原本有机会活下来,可煤窑为了节约成本,不把工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你说说,这种事要是捅出去了,宋濂能有好果子吃吗?”
林瑄禾顺着女人的话说道:“所以宋濂一直针对蔡雅雯?”
“对啊!”女人说,“雷斌那孩子平时很懂事的,人也有礼貌,见了我就叫阿姨,可乖了。他可是个好孩子,成绩还不错,平时根本不会和那些坏孩子来往,你说说,他怎么会招惹到流氓?依我看啊,雅雯想得没错,就是宋哲明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把雷斌打死了!就是为了让雅雯闭嘴!”
林瑄禾拧拧眉,道:“可蔡雅雯遇害当晚,宋濂在市内,还有人证。”
女人不太在意,“他杀人还需要亲自动手?让他的狗腿去不就行了,哎,我不能再多说了,再多说一些,只怕我也有危险。小姑娘,你可不能和别人说,这是我说的,会出人命的!”
林瑄禾见她不愿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勉强她。
不过听了女人的话,林瑄禾倒是有了新的想法,她去附近的村子转了一圈。
村子里有少部分人就在煤窑里工作,剩下的则是写年纪比较大的老人。
林瑄禾试图向他们打听宋濂的事,然而他们一听到“宋濂”二字,每个人都脸色大变,摆着手离开。
由此可见,女人说得不是假话,这个村子离煤窑已经有一段距离,可大家还是很避讳提到宋濂。
林瑄禾沿着马路往上走,回到蔡雅雯家。
她正想和晏昀谈谈宋濂的事,粱队先一步把她叫过去,“你总算回来了,刚刚我们有重大发现!”
林瑄禾好奇道:“是什么?”
“蔡雅雯有一个情人,”粱队把林瑄禾带到里屋,“这是晏昀发现的,他在蔡雅雯的本子上发现了字迹,是情书。”
有了新线索,晏昀却没有高兴的意思,他把本子递给林瑄禾。
林瑄禾接过来一看,才意识到所谓的字迹其实是用铅笔把纸张涂满,如此一来,前一张留下的痕迹便会清晰的显现出来。
这封信是男人写给蔡雅雯的。
男人言辞肯定,对蔡雅雯情意绵绵,每一句话都在诉说着对蔡雅雯的深情。
不过男人还提到,蔡雅雯一直不肯公布他们的关系,甚至不愿意承认他们的身份,男人很难过。
信的结尾,男人再次向蔡雅雯求婚,希望能和她共度余生。
粱队笑道:“难怪我们一直都没查到她有情人,还有嫌疑人就好办了,说不定是他求爱不得恼羞成怒,杀了蔡雅雯。”
“仅仅是因为蔡雅雯不愿意与他结婚?”林瑄禾无法接受。
粱队却笑得更加神秘,“小姑娘,你对男人可真不太了解,哎呦,那些偏执的男人多得是,你看看家暴的,绝大部分都是男人打女人。还有那些因为分手就去杀前女友的,去杀前女友全家的,数不胜数。你啊,以后也得小心,晏昀脾气可不好。”
这一点林瑄禾倒是很赞同,不过晏昀……
林瑄禾很认真地解释,“晏队不凶的,他人很好。”
晏昀站在一旁,愉悦地弯起唇,心情很好,恨不得吹个口哨庆祝一下。
姓林的总算是说句人话了!
粱队无奈地摇着头,“你啊,是被晏昀蒙蔽了双眼,你可别因为他长得好看就觉得他人好。”
林瑄禾笑道:“晏队是挺好看的,不过我说的是我看到的晏队,和长相没关系。粱队,你不觉得这封信有些奇怪吗?”
林瑄禾把话题拉回到正题。
粱队闻言,接过本子上下看了看,“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普通的表白信吗?”
“首先是蔡雅雯隐瞒恋情的问题,”林瑄禾说,“她隐瞒的动机是什么?她丈夫已经死了有几年了,大家都知道,她再找一个,名正言顺。如果是为了孩子,她孩子也不小了,而且她一个女人,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如果能有个男人帮忙,不是更容易一些吗?”
粱队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蔡雅雯可能还有其他顾忌。”
“这点可以先不提,这封信的古怪之处,不止这一点,还有更奇怪的。”
粱队一听,更纳闷了。
他看到信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呢,居然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还有?哪里奇怪,你不是唬我吧?”
林瑄禾笑道:“当然不是,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这是蔡雅雯家,本子也是蔡雅雯平时记账的本子,她的情人为什么要特意跑到蔡雅雯家,在蔡雅雯的本子上写下这封信?他是聋哑人,不能靠语言交流?如果蔡雅雯真的害怕公开关系,又为什么要把人带到家里来?这附近住的可都是老邻居,一旦被人发现,不就都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