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臂挡着眼睛,似乎不大适应这个亮光,他的声音里很是疲倦。“再睡一会吧,我定了八点钟的闹钟,闹钟还没响呢。”
我诧异的想要找手机,却忽然想起,我连手机都没有带。
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我爬起身,越过他打开了他的手机。显示的竟然是七点十二分。我怎么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好久了?都睡累了?
我的身子半越过他,他就在我身下半躺着,他脸上带笑,伸手抓我的手,莫名和我十指相扣。
我连忙放下他的手机,半跪着坐直身子。
“好点了没有?还疼不疼?”
他不提,我都不大注意了。还有一点点感觉,却已经没那么疼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好得这么快。我用他没抓的另一边手捂着肚子,满是惊讶。
他坐直起身,抱住我。“吓死我了。昨晚你发烧了。”
发烧?
没有吧?
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头靠在他肩膀上,视线之中看见了一个体温计。我确定他昨天没有买这个,也就是说,后来他又跑了一趟。
“什么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知道。
他放开我,拨开我的头发。“大晚上,一点多都快两点了。你皱着眉头睡得沉。我给我妈打电话,她又让我给你量体温。大晚上的,店都关门了。好在那个前台还在,她找了一下,竟然真的有一根。”
他忽然提起他的妈妈,这引起了我的一些回忆。对了,他们家好像是学医的。听说,他妈妈还是什么临床医学教授,非常有名。
我不敢想,这样的人,半夜两点,接到儿子的电话,询问女生例假是个什么情况。
“我妈说体温不严重,所以我就没有叫醒你。不过,我妈觉得还是要治,怕是宫寒前兆,我不是很懂,听着好像很严重。我妈让你改天去她医院,她可以帮你看看,仔细做一个检查。”
我避开他的视线,不愿意回答他。
其实,以前就是这样,他很爱提起他的家人,毫无避讳。他的爸爸,他的妈妈。他会说一些家里好玩的事情。他妈妈今天又逼他买了不喜欢的衣服,他爸爸又觉得他没有好好学习。他妈妈想要学做饭,结果全家把中午饭等成了下午饭……
他总是谈他们,没有明着谈及父母的职业和家世。我只是大概从他的言语中窥探一二。只听说他家很有钱,却从来不知道是个怎么有钱法。其实只要打听就能知道的事情,可我从来不关注,也没有问他。
我希望这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直到他开口说起,好像,就能够托付了一样。
我一直固执的认为,只要我不知道,就可以表示,我并不是因为其它的东西,喜欢上他这个人的。
可是,今天他这么提起来,我忽然有些心慌。我不想再听他说这些。我和他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告诉对方家庭情况,实在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更没有必要的是,把我的事情告诉他妈妈。这也像是一种宣告,一种奇怪的宣告。
我很确定,我不喜欢。
“没必要麻烦阿姨,我会找个时间去医院再检查一次的。”
他没有勉强我,只是点头。“我让人送了一点东西过来。”
他起身下床,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好几个纸袋,他直接给拎上床了。“我妈说女生到这时候很容易脏衣服,我就让人送了几套衣服过来。你看看你喜欢拿一套?你洗个清爽澡,我去给你买早餐。”
他傻笑着,衣服拿出来,入眼的就是两件裙子。他好像特别喜欢我穿裙子,上次那件大红色的连衣裙也是。可是我来例假,其实不大好穿裙子。
我意外翻出了一条裤子。很奇怪的裤子,黑色的,布料纱纱的感觉,裤摆很宽,看上去好长,就像裙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