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龙宫想要添人暂时还有点困难。
他笑了笑,顿时便换了一套说辞:“你是应峤和姜婪的好友,这次又是因公负伤,这点东西对龙宫来说不算什么,你不必有负担,只管好好用药把伤养好就是。若是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日后合作时,多提点提点老四就行。”他侧脸看了狴犴一眼,毫不留情道:“狴犴这些年没怎么接触龙宫的生意,现在准备接手来帮我的忙,但还有很多事不清楚,你若是愿意提点他一二,对我来说,比这一匣子灵药有价值得多。”
狴犴:???
他猛然转头看赑屃,他什么时候说要接受龙宫的生意了?
明明他只是借着新项目的名义接近陈画而已。
然而赑屃看着他,笑问:“老四你说是不是?”
“……”
狴犴看看大哥,再看看陈画,沉默了半晌,只能老老实实为爱低头:“是。”
算了,做生意就做生意吧。
赑屃笑得更温和了一些,对陈画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养伤了,这次仓促来江城,还有点事要跟姜婪说,就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
“慢走。”
听他说是来找姜婪的,陈画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特意来看他的。
那估计是他想多了。
赑屃朝他点头致意,便把姜婪几人叫了出去。
姜婪跟着出来时还有点懵,他还以为大哥说有事要跟他说就是个托词呢,结果竟然是真有事?
赑屃看一眼姜婪和应峤,斟酌了片刻,先道了一句:“白泽今晚忽然醒了。”
应峤诧异看一眼狴犴,不是说白泽很少清醒?
姜婪和狴犴也很惊讶,姜婪立刻道:“那正好,我们还有点事想问他呢。”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又陷入了沉睡。”赑屃摇摇头,目光凝着姜婪道:“白泽让你‘遇事不决,往北走。’。”
“跟我说的?”姜婪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不解道:“这话什么意思?我能遇见什么事?”
赑屃摇头:“不清楚,他就说了这一句话。”
白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是能逢凶化吉之瑞兽。然而从他接手龙宫开始,白泽就一时浑浑噩噩地沉睡着,少有清醒的时候。
父王陨落之前,将龙宫与陷入沉睡的白泽一并交给他时,只交代了他一句“白泽是为了苍生万物方才落至如此地步,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务必好好奉养”。
之后不不久,父王陨落,他接手龙宫,在龙宫内腾出一间僻静宫殿,当做白泽居所,派人专门仔细照料。
这些年里,白泽清醒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其中两次清醒,都与姜婪有关。
赑屃神情心情有些沉重,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希望姜婪因为他的猜测而倍觉压力,便压下了心中的担忧不表。
应峤蹙眉道:“白泽的意思是姜婪会遇到危险?那是不是要提前准备应对之策?”
“不好说。”赑屃道:“‘遇事不决’未必是指有危险,或许只是某种困境。”
他眼神温和带着鼓励看向姜婪:“白泽预言趋吉避凶,但预言之所以是预言,正是因为事情还未发生。我们如果为了避免未来发生的事而特意做出改变,那未来也会随之而改变,或许眼前的困境是没了,却未必没有其他暗藏的困境。所以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一切顺其自然就好。白泽既然这么说,就证明就算是遇到了困境,也有转圜余地。”
姜婪本来也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听赑屃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又问道:“大哥这次在江城多待几天吗?”
赑屃摇头:“我等会儿就要赶回海城,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让老四留下来照顾人。”
说完侧脸看向狴犴:“机会都给你了,自己好好把握。”
他之所以连夜赶来江城一趟,大半原因还是不放心狴犴。
白泽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打电话告诉姜婪,但陈画的态度只有他亲眼见到了心里才有数。
结果显而易见。
两人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一些,但陈画显然对狴犴还没什么儿女情长的心思。
送点灵药竟然都还得他找借口。
赑屃对弟弟很失望。
他对狴犴道:“这段时间江城的项目你全权跟进,陈画受了伤,你就多分担一点,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再跟陈画讨论。”
最后一句“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再跟陈画讨论”,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这要是还不知道把握机会,赑屃觉得这个弟弟可能就要滞销了。
“我明白。”狴犴蔫头耷脑,刚刚因为抱到了心上人翘起来的小尾巴,又夹了回去。
革命尚未成功,狴犴还需努力。
他就不信这么朝夕相处的还能处不出感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