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星期又开始了,皖绿和徐子风好的就像没有发生过之前的那场争吵一样,上课下课打打闹闹的,开玩笑,传纸条,木天看着他们这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开始慢慢习惯沉默,不再多说。皖绿有时会发觉木天的不对劲儿,但木天开始回避了,自己假装忙自己的事情,只是怕皖绿再要追问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发脾气。她不想的,尤其不想对皖绿那样的,这份友谊,开始在木天的心里,变得小心翼翼。一边在隐忍,一边在躲避,一边在珍惜,一边在放弃,这么多这么多的心里活动整天压抑着木天,让她快要透不过气了。
“木天,等会儿我,我们到天台去吹会儿风吧!”终于挨到周五了,这对皖绿来说是一个不短的时间,她在等,等木天告诉她,她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不一块儿上课回宿舍了,不一块儿去吃饭,逛街了,不一块儿说悄悄话了,不一块儿干好多好多的事了,即使是同桌,除了坐在一起,她们却很少在一块儿了。她看的出木天心里压抑的难受,她心里也很难受,只是一直在等木天告诉她。可是木天总是一个人匆匆的走掉,很快的逃避着她,根本不想说出心里的话。好不容易忍到这周的周五了,皖绿觉得自己一定要向木天问清楚。
下午刚放学,看见木天就抱起书准备匆匆的离开教室去,皖绿鼓起勇气叫住了她,她看见木天怔了一下,就立马又对木天补充的说到,“我先在天台上去等你,木天,你别不来哟,否则我会一直等到那儿的,你知道的!”说完,皖绿就匆匆的从木天的身边走过去往楼上走去,皖绿开始怕了,她怕木天给自己一句隐忍的拒绝的话。
木天看见皖绿离开教室的落寞背影,心里好难过。是自己让那么明媚的开朗的皖绿忧伤了,难受了,自己好可恶呀!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呢?木天呀,木天,你太可恶了!木天抑制不住的蹲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书本散落了一地。好讨厌这样的自己,每次就只会逃避,只会哭泣。
擦干眼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木天缓缓的往楼上走去,而这短短的几层楼梯却让木天走了好久好久,心里有一大堆的情感在积蓄。
走上去时,木天看见皖绿背着身正在用手擦着脸。她,哭了!
那一刻,木天好想走上前去给皖绿一个拥抱,然后什么也不用说,就能够理解了,笑着,牵手“回家。”
“木天,你和皖绿怎么了?”
此时此刻,木天觉得自己真的好傻。
皖绿还有蒋杉呀,她把我们的事告诉蒋杉了,她开始那么的信任的告诉蒋杉了,而我又算什么呢?而我还要再去奢求什么呢?而我还要再去说什么呢?她都不再相信我了!
木天在看见蒋杉时,就要立刻转身走,这时皖绿和蒋杉一同喊到“木天!”
蒋杉走上前来一把拉住木天的手,扳过她的身,关切的问到“怎么了,和皖绿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我帮你们和好和好。”那双眼,紧紧的盯着木天,显得那么的真诚,话语说的那么的温柔可亲,令人丝毫不能怀疑她的忧虑与担心,可是这张脸,木天看的心里不仅阵阵发凉,还有气愤。
“啪!”蒋杉突然抓起木天的手给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可是这一巴掌谁都没有看见是蒋杉拉着木天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的,木天惊呆了,皖绿也惊呆了。
“木天,你太过分了!”徐子风一把推开木天护在蒋杉的身前,生气的大声的对木天吼到。木天被徐子风一把推倒在地上,额头正好碰在墙上,木天感觉到有血液顺着额头在往下流,可是比碰破的伤口更痛的是心,心在徐子风推开自己的那一刹那,就被狠狠的插上了一刀。皖绿赶紧上前来要拉木天,木天一把甩开了皖绿的手,真的心凉了!
木天觉得可笑。原来,不偏不巧,徐子风正好赶上天台时,就看到了这一幕。原来不偏不巧,在蒋杉抓起自己的手用来扇自己耳光时,皖绿却又背对着她擦未干的眼泪,什么也没有看到。原来,不偏不巧,徐子风只看见木天扬起的手,给了蒋杉一巴掌。原来,这一切的不偏不巧,就在那响亮的一巴掌下,被他们都看见了,被他们都听到了。
他说,木天,你太过分了!
他推开自己,护着蒋杉,只一句,木天,你太过分了!
他们什么都没问,却相信着那在徐子风背后轻蔑的笑着的蒋杉,他们只看见我打了蒋杉,只是这样。
木天觉得自己真的好傻,真的累了,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没有坚强的信任感的友谊了。额头上的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流,木天踉跄着站了起来,没有哭,却笑了,转身,下楼。
皖绿居然没有追上来,哪怕她追上来,给我一个拥抱,一个拥抱就好,即使什么都不说,也许我就不会这么的难过。
徐子风居然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之缘的蒋杉,忘记了我们快要一年的友谊,原来友情的“我爱你”终究抵不过爱情的淡淡一句“我喜欢你。”
原来我们之间的信任感是这么的脆弱,只要旁人轻轻的一推,就倒落一地了,即使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还是抵不过别人的一句“我帮你。”
木天,你的执着与坚持,你的珍惜与在乎,显得是多么的可笑与无助。
江边的风吹散着木天的头发,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却不再想要哭。木天想到过去的种种,想到最近的一幕幕,心底里很苦,很苦,有一种感觉一直苦到了心底,然后一口一口的吞噬着自己的血液。
沿着江边,木天不知不觉得已经走到了自己常去兼职的那家酒吧,闪烁的霓虹灯刺眼的看不清进进出出的男女的表情。木天魂不守舍的走进去了,酒吧的调酒师卓宇认识到是木天,一看见她那额头上的干了的血迹,吓了一大跳,忙拉着木天进洗手间去洗。
以前木天在这里干兼职时,他们也在一起说过话,但是不是很多,淡淡的,话不多,常常淡淡的对彼此笑一下。木天曾觉得他很特别,与一般的在酒吧工作的人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他好像不受这里的喧嚣,他是这儿的“一米阳光”,木天曾想。
“木天,发生什么事了?”卓宇小心的帮木天洗净额头上的血迹,又拉着她到了酒吧柜台坐下,找来了消炎药给木天涂上后,问到。
木天没有看向他的脸,静静的坐在酒吧柜台前一言不发,卓宇见她这样,就自顾自的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二年前我还在上大学,那时从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到这里,在一间酒吧当调酒师,那时心里还怀揣着美好的梦想,还想着等将来毕业之后,找一份体面的,最起码是坐办公室的工作。然后等我有了可观的收入,在某一天的早晨我会带着我心爱的女孩南下回家,那里有我为她种植的大片“勿忘我”,还有我亲爱的爸妈,以后也就是她的爸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