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还那昨晚的洞口,周围的地理环境也没有发生什么物理方面的变化,凤凰山依旧静静矗立在身后,不远的凤凰镇也依然是那样的古朴、端庄。可是,就在这静谧的清晨里,所有植物都枯萎了。
最明显的就是树木,昨天还是满枝苍翠,今天就变成了光秃秃地枝桠。一颗、两颗从近到远的所有树木,无论是高大的乔木,还是低矮的灌木,无一例外,无意幸免,都是清一色的将全部树叶落去。如果不是气温依旧是那样的凉爽宜人,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幅在严冬酷寒下万物凋零时的画卷,甚至可能会产生这样的幻觉,以为自己在一夜间就穿越了时空隧道,来到了凤凰山的隆冬时节。
由于树木悉数落叶,整个凤凰镇一带自然环境的主色调变了。与昨天暗绿色的山野风情相比,此刻满眼望去,整个凤凰镇仿佛在刹那间变成了塞北大漠,丝毫没有阴柔之美,只剩下一种悲壮的苍凉和萧条。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见长江滚滚来。”张凤波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突然想起上中学曾经学过的z国古代一位大诗人的名诗,信口吟出这一句,只是改动了一个字。
即便是诗人所描写的深秋时节,树木落叶也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基本落净。可这里却只在一夜之间,所有树叶就全部落光了,其速度之快让人顿生寒意。
看来这些都是伽玛射线所致,也就是说,从昨天凌晨开始,这些树木就已经全部死亡了,当时的树叶由于水分还没有完全丧失,与树干的物理连接还在。估计是经过一天的暴晒后,昨晚又来一次大降温,没准还在午夜时分还刮起一阵风,这样一来让那些本来就是与树枝若即若离的树叶,自然也就会齐刷刷地落了下来。
与光秃秃的树木相比,那些草本植物则显得更加颓废,变化之大也更令人震惊。几乎所有的草本植物全部倒伏了,也就是说,草本茎部全部都失去支撑自己的能力。在溶洞洞口旁边,昔日茂盛的各种花草如今全好像被霜打过似的,叶面黑绿,枝条蔫软,花朵低垂,许多花都直接从枝头脱落下来,形成一地落英。
从整体看,地表草本植物的集体倒伏更加衬托出那些集体落叶后的木本植物之高大,也就更加衬托出大地的空旷,员让大地在一夜间仿佛变矮变平似的。平时稠密的灌木丛如今变得非常稀疏,在空隙中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而高山那里则显得很滑稽,原本披着的绿装一夜之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毛茸茸的“冬装”却没有冬天里特有的白雪。
灾难发生当天,张凤波就在北山站里面注意到植物的变化,她还特意用植物的变化来说明自己的观点。后来在北山仁爱医院的伽马射线检测机上的检测结果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因此她对植物的大面积死亡是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如今看来,残酷的现实仍然大大超过自己头脑中的想象,给自己带来非常大的震撼。
微风吹过,已经可以嗅到花草和泥土的味道。这些山野特有的味道在若干日后还会不会继续存在呢?张凤波依旧出神地想着。她俯下身,拾起一片落叶,仔细查看起来。叶子仍旧有保持着原来的绿色,但颜色明显偏暗。用手轻轻抖了抖,好像里面的纤维物质也都断裂了,
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张凤波想起武侠小说里面一种非常可怕的功夫化骨绵掌。看来这些植物都中招了。她自己都为这个奇怪的联想感到有些好笑。
张凤波在洞口呆立的半晌,脑海中浮想翩翩。直到一声鸟叫将她从沉思中惊醒。
“怎么,现在还有鸟叫?!”张凤波一激灵,随即一种喜悦感也涌上心头。
可惜的是,循着声音望去,张凤波并没有看到鸟的飞影。难道,这声鸟叫是自己的幻听,环是附近有人在搞恶作剧?她仔细想了想,总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大。既然溶洞里面的人都能过存活下来,这诺大的凤凰山,也一定有其他生物利用山中的洞穴也有可能存活下来。看来,并不是所有的生物都被恶魔般的伽马射线所伤害,幸存者也不是这星球上唯一的生命体。
张凤波有些不甘心,又往前走了几步,四处望了望,仍旧没有发现鸟的飞影,更没有听到第二声鸟叫。她俯下身,先是仔细观察了一阵子,也没有发现什么昆虫。后来干脆找来一根树枝,在泥土里面挖掘起来,希望能够在泥土里面发现奇迹。
泥土里面真的有不少昆虫,可惜它们都已经死掉了。张凤波失望地扔掉树枝,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远方。
天空此刻变得异常明亮,远处的山峰被抹上了一丝红妆。太阳出来了。
张凤波突然想到一件心事,如果地球上所有的植物都死亡了的话,那么农作物也将全面死亡,我们将来的食物在哪里?此前自己隐隐约约地考虑过这一问题,但如此直面这荒凉的新世界后,自己才意识到,这一天真的来了。用不了几年,我们这些幸存者就会面临遗留食物大面积过期,新生食物尚未跟上这一严峻考验。
再往前想想,如果这些植物都枯萎了,光合作用也无从谈起。氧气的来源问题没准也成了大问题。也许这一问题在几十年内不会凸显,但我们的后代呢?这些幸存者还是要繁衍下去的,也许我们会在大海深处发现新的食物品种,也可能学会自己培养新的食物源从而艰难的存活下去,但是我们的后代迟早会面临地球大气成分变异的考验。
还有,地区化植物集体枯萎后,地表的保护都失去了,植物的水土保持作用没有了,若干场雨水过后,大地一定会发洪水的。随之而来的就可能是越来越严重的荒漠化,地球的绿色逐渐逝去,取而代之的是黑色、黄色
张凤波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后面有人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