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杨志说,“王文英,贾帅的母亲,也是你的妻子,最早的时候,你们是一对儿,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你到外地上学,她跟贾成结了婚。”
“贾成生前是个地痞无赖,没什么本事,就是会打老婆,你回来后知道王文英过的不好,就去关心她的生活,俩人旧情复燃,贾帅是你跟王文英的孩子,他小时候长的像王文英,没人怀疑,你们的关系一直维持到贾帅出世,长大。”
审讯室里只有杨志一人的声音,他不怎么抽烟,嗓音明朗,语速不快不慢,听着很有说服力,很难听出这里头哪些是推测,哪些是铁证,分不清。
这是一个老刑警靠多年积累出的工作经验,才拥有的一个处事手段。
基因很神奇,不单单是小时候,贾帅长大了,还是像王文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刚才杨志故意那么说,是想在陈书林建造的保护墙上敲出一道裂缝。
杨志把夹在资料里的亲戚鉴定报告拿了出来,说实在的,要是没有这份报告,他还真无法相信贾帅是陈书林的儿子。
“87年5月份,贾成意外身亡,88年7月,你娶了王文英,得偿所愿。”杨志说,“陈主任,贾成死了,你一定很高兴吧?毕竟你是最希望他死的人,只有他死了,你的爱人才能解脱,你也能跟老婆孩子生活在一起。”
这话里有引导的意思,杨志故意这么说的,贾成的死只是意外,他故意刺激陈书林。
陈书林却没有给出杨志想要的反应。
封北撩了下眼皮,发现陈书林额角的青筋鼓了出来,他的性格内向,习惯了将情绪跟情感都压制到极限,不会那么容易就失控。
哪怕被人诬陷,误会,理智也不会被暴怒跟耻辱吞噬。
杨志偷偷跟封北交换眼色,他继续说,“陈主任,都这时候了,你不说点什么?”
陈书林抹把脸,“该说的,杨队长都说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有啊,怎么没有?”杨志在资料里扒扒,扒出一个泛黄发旧的小本子,“陈主任小时候的梦想是当医生,你儿子贾帅在医学院读书,读的本硕博连读,也想当一名医生,看来是受到了你的启发。”
他喊了声,“封队,我跟你说的那个谁,叫什么来着?”
封北把烟头捻灭,“赵东祥。”
“对,赵东祥,”杨志盯着对面的中年人,“陈主任认识吗?”
陈书林的额头渗出冷汗,“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没事,我来给陈主任说一说,看你能不能想起来。”杨志翻出一份调查资料,“早年你下乡的时候认识了赵东祥,你们的关系不错,想起来了吗?”
陈书林没出声。
“没有也没关系,我再给陈主任一些提示。”
杨志把资料丢到一边,换了另一份,他在陈书林的鹅眼皮底下翻,就是要让对方看到,这是一场有准备的提审,证据搜的差不多了,不是空手套白狼。
套口供的时候,心理战至关重要。
“当年赵东祥在一家工厂当副厂长,还有个副厂长,就是死者张一鸣的老丈人。”
杨志说,“那时候张一鸣是个普通工人,长得是一副小白脸样儿,他妻子被他迷的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