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老人凝望着远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抹复杂的光,不知道是他真的太复杂了,还是我太看不透他了,我已经好久没这样看过他的那双眼睛了。
“你应该能猜到我想问你什么的。”荒芜老人没有看我,依旧凝视着远方,哪里是翻滚的天地海,也是通往人间的路。
我也凝望着那个方向,那里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和回忆,哪里有我的过去。
可惜,过去之所以能称之为过去,就是因为,它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否认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荒芜老人缓缓装过头看着我,余光瞥见,他的脸上,他的眼神里,又出现了那抹复杂的神色。
“你想做主宰,你想做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不是?”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他能看出来,这一点也不难,只怪我太着急了,?目的也太明显了。
可我不想再遮遮掩掩的了,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就是要做自己的主宰,我就是要做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我就是要让着普天之下,再也没人能左右我的思想。
“对!”我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荒芜老人定定地看着我,良久,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年轻人都是这么的冲动,不服从这世间的一切,你有这样的气魄,不难理解,毕竟,像你这么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高的修为的人,不多。可是,我要劝你一句,做的越高,你肩上的胆子也就越重,你失去的东西,也就越多。”
“你不是想要平静安宁的生活吗,如果你坐上了那样的位置,那你将永远失去你想要的生活。我劝你,还是好好再想一想吧。”
我不禁觉得好笑,他到底是来劝我的,还是打着劝我的旗号,来为自己铺路的。
我觉得,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从我们相处这么久以来到现在,他总是在努力地扮演一个好人,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我一点也没觉得他是为了我好。
那几万天兵天将被迫摘掉仙号,还有我的亲人们,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因为无奈,而向他妥协的那种心情。
所以我坚定地认为,他不是来劝我的,他只是怕我占据了那个位置,占据了他想要的东西。
“我已经想了很多次了,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可我也很清楚,没有实力的保障,一切都是瞎扯淡,就好比没有物质的爱情,是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一样。”我十分冷静地说,冷静的,这不想是我自己说出来的话,好像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荒芜老人凝视了我片刻,鼻息间发出长长的叹息声,“哎!”
这一声叹息,也不知是在为我叹息,还是在为他自己叹息。
我们之后在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好像两个人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其实,我们何曾在一个世界呆过呢,恐怕,也只有他以为我们曾经很友好的相处过罢了,而我,从未那样觉得过。
两个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却能站在这里,一起看着这天地海,很久,很久。
“轰隆隆。”天空中突然传来的响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我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空,在那十万天兵天将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所过之处,十万天兵天将自动向两边让开一条道,宛若一条自动流向两边的河流一样。
那人步履铿锵有力,面目威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只见他走到距离我不远的上空,停了下来,低头凝视着下面,眉头一皱,那张本就威严的脸,竟还显出几分恐怖来。
“天儿。”那人望着白盔甲,心疼地叫了一声,随即,催动仙法,想将白盔甲救出去。
我没有出手,是因为我想看看,我那灵气阵,能否是这个人的对手。
也就是说,我在试探他的底子,看看他的仙法,是属于什么等级的。
只见一道白色的仙气如同一道水珠,喷涌着冲向白盔甲。
灵气圈受到那白色水珠的攻击,向里凹陷,但并没有被摧毁。
灵气圈在抗衡,它就像一个顽强的人一样,在努力挣扎。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白色的水珠,渐渐变的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彻底变成了透明色。
灵气圈将那白色的水珠给吸收了。
那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再次凝结灵气,想要冲破我的灵气圈。
这时,白盔甲对着那人哭喊起来,“爸,爸你别再用仙气了,这灵气圈可以吸收你的仙气,你贡献的越多,它越坚固。那个人,只有那个人可以将这灵气圈给解除了,爸,你快让他放我出来。”
那人越听脸越黑,跟抹了一层锅底灰似的。
他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我,似乎要把我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