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沿压根不肯动的男人凤眸里装着无奈,轻声对她说道:“我将实情告知了舅舅他们。”
他的一个“舅舅”,让聂韶音愣住。这人改口可真快。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毕竟他们真的是结发夫妻了。
想到“结发夫妻”这个词,她的心头不自觉变得柔软。
吴氏又道:“什么舅舅!不是说了么!咱们还不是亲家,逸王可别乱喊,省得国舅大老爷知道了,要跟我们小小邝家过不去的!”
君陌归的舅舅,就是太后的兄弟,那可不就是国舅爷?
确实不能胡乱喊的。
他是拿这群娘子军没法子,凶不能凶,打不能打,因为是岳家人,还不能跟她们对抗,所以只能不吭声了。
聂韶音也听出一点苗头来了,不禁失笑,揶揄地道:“逸王也有今天呀?”
竟然骂不还嘴!
君陌归眼里都是无奈的宠溺,看着她,仿佛在说:我这是为了谁?
两人这样眉目传情,其他人可真看不下去了。廖氏清了清嗓子表示提醒:“韶儿。”
聂韶音憋住笑,转头朝那票娘子军看去,道:“不管之前你们到底有什么协议,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大舅母,你先带大家出去,行么?”
她自然是聪明地不去跟吴氏理论,而是找比较理智的廖氏来说话。廖氏是邝家主母,但凡她决定的事,吴氏多半不会有意见。
果然,廖氏见她这样坚持,心想这两人历劫归来,要说的无非是关于此次劫难的事,她便道:“既然韶儿如此说了,咱们便先出去。不过……”
她又看了一眼君陌归,道:“逸王少会儿还是要好好给我们解释一下,你这般行径可不怎么光明磊落,应当如何是好!”
但不能纵容着第一次,否则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君陌归默不作声,对此大概是认命挨骂,却不肯改的意思了。
聂韶音正想开口帮他说两句好话,却见廖氏一个冷眼瞪过来,道:“还有你!聂韶音,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穿着中衣与人说话吗?”
“……”聂韶音气息一窒,她还没开口帮他呢,火势就蔓延到自己身上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中衣,只觉得包裹得锁骨都看不见,保守得不能再保守了,哪有什么不好的!
可廖氏都摆出当家主母的姿态发话了,她也只能听话:“好好好,我马上更衣!”
在廖氏的主张下,娘子军们是撤了,聂韶音也被留下来的廖氏亲自盯着换好了衣裳,不允许坐在床上说话,必须移步到胡榻上。
觉得一切妥帖了,廖氏才离去。临走之前,还给了聂韶音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太过纵容男人的意思,就只差没说出来而已。
聂韶音看明白了,无奈之余,只能当做没看懂,朝君陌归递过去一个她也无奈的眼神。
居春也已经把饭食送了过来,知晓聂韶音醒来她便去忙了,留下兰十和紫衣在暖冬阁内伺候。
君陌归坐在她对面,一脸的生无可恋,道:“本王为何要受这样
的气,不都是为你背这个锅?分明,是你亲自点头答应的,也是你把我给扑倒生吞活剥的。被他们说起来,倒像是我十恶不赦婚前就贪色,毁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