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春自然是要去明镜台主持大局的,故而半途下了车。
千叮咛万嘱咐:“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莽撞!万万不可出事了……还有,出宫的时候,来一趟明镜台让大家安个心,大家伙儿也都惦记着你呢!
梵音还不知这件事,我们都没敢和他说。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谁说漏嘴泄了口风,所以他那头还是要你亲自去说。”
“行了行了。”聂韶音感觉自己失踪了几个时辰,所有人都当她是个瓷娃娃一样了!
居春这才放下了车帘,却又叮嘱紫衣:“紫衣,你可要看好姑娘!”
紫衣一阵无语,给了她一个眼神。
马车进了宫,还跟老样子,要走好长一段路。
这一次,聂韶音也是先去了永寿宫给太后请安,这是少不得的流程。
殷敏莲还跟前些日子差不多,永寿宫内有地火龙,温暖得很。
“韶儿这脸是怎么了,磕哪儿了?”
任谁第一眼都会看到聂韶音额头上的淤青,换衣裳的时候居春还说要不要给她擦点粉,她给拒绝了。
她淡淡一笑,道:“怨我自个儿,昨儿个出门赏梅,没仔细看路摔了一跤,磕在个大石头上了。”
殷敏莲又问:“那你这手……”
聂韶音将包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手举起来,看了一眼,笑答:“摔跤嘛,擦破了皮。丫头们大惊小怪非要给我包扎,都是出于关心我也不好拒绝。这不,裹成粽子了!”
“你呀你,都多大的人了,出个门都不小心。有时候,也别太惯着底下的丫头,别让她们爬到主子头上去了。”
殷敏莲笑得十分和蔼,又朝银川说道:“银川啊,二姑娘自己便是大夫,自然是不需要那些药膏啊之类的,前些日子不是送了一些布料进宫来了么?去给二姑娘拿两匹颜色好些的。”
银川答道:“是,娘娘。”
殷敏莲转过身,又对聂韶音说道:“你弄这一身伤,怪可怜的,有些人该心疼了吧?”
带着两分八卦的调侃,令聂韶音笑容微僵。
“有些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只是,她心里在盘算着:她昨日出了事,太后真的不知情么?知情的话,还能这样风轻云淡,细思极恐啊!
殷敏莲微微一叹:“要说陌归这孩子,虽然是哀家生的,我却从来看不懂他的心思。倒是有一点哀家还算了解,从来不见他对哪个姑娘上心,这过了年都要二十有五了,身边也没个嘘寒问暖之人,也着实愁煞了哀家!”
听着闲话家常,聂韶音识趣地没去接这个话茬。
她总不能说:我会嘘寒问暖的。
也不能说:我与你儿子已经分手了。
反正,也没瞧见殷敏莲哪里发愁倒是的。
从君陌归的只言片语中不难想象,他们母子的关系仅止于君陌归偶尔进宫给太后请安,没有更多了。
再说了,君陌归之前身带隐疾,他对谁上心那才是人间惨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