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
南江市李记餐馆包房内，穆辰怒而起身，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对面的李朝辉：“你是不是怕我给不起钱？还是那对狗男女把你也给收买了？”
李朝辉也来了火气：“你特么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我就走。”
穆辰双拳紧握，呼吸粗重，整个人似处于暴走崩溃边缘，但最终还是坐了回去：“好，你继续。”
李朝辉叹了口气，道：“易位而处，我不会比你更好，但事已至此，必须学会面对。”
穆辰烦躁道：“别废话，理由。”
李朝辉想一巴掌扇过去，自己堂堂金牌律师，哪个不是礼貌对待，敬重有加，唯独这家伙从来没个好脸色，他最终忍住了，谁叫对方有恩于自己呢：“我反复看过你的所有资料，也做了不少调查，可以确定以下七点。”
“一、你所说的假离婚在法律上不成立，不管双方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已经办理了离婚登记手续，那么双方的离婚结果就已经产生了法律效力，不存在假离婚一说。”
“二、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财产分割有问题，房、车估价三百万，研究成果估价1000万，车贷房贷等债务合计240万，离婚协议上写得很清楚，房、车给温晓玲，研究成果和所有债务给你，表面看，你分得的财产多得多。”
“三、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前妻温晓玲偷了你的研究成果送给秦川，我看过那篇论文，也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查过有关情况，课题申报、立项、开题、过程记录、结题乃至最后的专利申请等无一不全，虽然这些东西你也有，但……总之，这一点无法找到任何漏洞，对方反而能拿出诸多你抄袭的证据。”
“四……”
“不用说了。”
低沉中带着痛苦的声音打断了李朝辉的话。
“什么都不用说了。”
穆辰伸手拿起酒瓶给李朝辉和自己的酒杯里倒满酒，颓然道：“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更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结果，算了，陪我喝酒，一醉解千愁……放心，钱一定给你……”
他端起酒杯朝李朝辉晃了晃，自顾自一饮而尽，随后又拿起酒瓶倒满，再一饮而尽，如此反复……
李朝辉没有喝，而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的穆辰，只觉天底下已没有谁比这家伙更悲催的了。
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家伙压根就是中了美人计，一开始就落入别人的圈套，被算计得死死的，以至于辛辛苦苦五年的研究成果最终成就了他人，坑死了自己。
“真狠啦。”
他暗自摇头。
穆辰前妻他也见过，生得确实不差，身材容貌气质俱佳。
但就是那样一个女人，先是一点不落偷光了穆辰的研究成果，末了又以避税买二套房的名义假离婚，转移了所有财产，关键还将所有债务‘合情合理’地塞给了后者。
完全不顾其死活。
虽然这一切必定是秦川在背后操纵，但毕竟夫妻一场啊，哪怕是养条狗一起生活五年也有感情吧，至于如此往死里坑吗？
“钱一定给我？拿什么给？”
看着已然摇摇欲坠的穆辰，李朝辉有些无语，就他所知，这家伙估计连下个月的贷款都还不上：“若非看在给我女儿治过病的份上，谁会接你这活？如我这般当律师的也没谁了，跑前跑后钱一分没挣着，还倒贴……”
“老板，买单。”
……
穆辰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口干舌燥，头疼欲裂，下意识找水喝，昏昏沉沉摸索半天也没摸到任何东西。
离婚后，他不得已租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卧室门口就有饮水机，但摸索半天连门框也没摸到。
“怎么回事？”
他清醒了几分，环顾四周，顿时傻眼：“这是哪？”
肉眼所及，一片迷蒙，形如混沌，唯有地面黑石铺就，呈圆形辐射约百米，然后又是混沌迷蒙。
这似乎是一处以他为中心的圆形空间。
“梦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