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方横礼不肯落座,她垂首告罪:“禀主人,属下无能,尚未查到符合条件的高至其人。”
还没有么......
沈缜摩挲着袖口,淡淡道:“并非你们的过错。”
总逢恶事,这个恶事,会不会包括她迟迟找不到惩罚任务的任务目标?
......
预感成为现实。
三个月过去,车队已经快过元乾两国的边境线,鸦雀却还没有找到人。
沈缜的五感衰退了大半,总逢恶事的惩罚也越来越厉害,从吃饭喝水会被呛,到一路上山匪遇见了几波、老手的带路人迷了路、官差将她们认成通缉犯派兵捉拿......
这日停驻于客栈,她从睡梦中醒来,心忽有所感,瞧向窗边。
一袭红衣,青丝如瀑。
沈缜轻声:“...绻绻?”
那模糊的影子走过来,一边摘下了面具。
沈缜撑身坐起,注视着那双看什么都好似含着脉脉柔情的凤眸,笑问:“事情结束了?”
“嗯。”丛绻应。
她顿了顿,又蹙眉:“霍道友...”
沈缜了然:“仍旧欢喜她那位兄长?”
丛绻眸底神色复杂:“...嗯。”
沈缜淡淡笑了笑。
在八籽镇中她醒来后没多久,就知道随太阿门一行人一同前来的还有青州霍家人——九年前接獬豸楼挂案夜闯府邸欲带走丛绻的霍姝语所在的霍家。
两队人马不久前碰见,刚好目的地都是九沂山,便干脆结伴同来。
如果沈缜猜得没错,丛绻脱离太阿门寻找“魔尊”夜北的大部队,用的托词就是重逢故识、欲先协助其取得九沂山中的灵物。她毕竟是第一次下山,在此之前也从未进过洞天福地,眼下碰到了一处,好奇也是自然。
不过,不管她是真的好奇,还是想要独自行事,话已经说出去了,进九沂山一趟就是必然。而这一趟...
当年对于霍姝语的“预知”,沈缜在剑阁山中时曾讲给丛绻听,且言语之中多有“依照她对萍水相逢之人的态度,不该有预知中那般行事”的疑惑。
可而今...沈缜看着面前的女人,意有所指:“或许在我们眼中非是良配的人,对她而言,却因有些事情所以与众不同、难以割舍呢?”
四目相对,丛绻眼眸微弯,唇边勾出丝笑:“阿缜想说什么?”
沈缜很温和:“没什么。”
丛绻的目光定定看了这人一会儿,半晌,才向下移去,落在她心口顿了顿,然后收回。
清泠的声音落在屋里:“我的灵力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