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也行,你又不是没摸过。”
陆云柯主动卷起毛衣,看着郴易风眯着眼睛上下其手,等他摸够了,刚要拉下衣服,就见郴易风长腿一曲跨坐过来,将他的外套扯开丢到一旁,然后将套头的白色羊毛衫也丢开。
“路琢,我冷,你说,和你做点什么才能暖和起来?”
陆云柯将衣服捡过来拢住他:“易风,你生病了。”
病人情绪不能太过激动,所以还是悠着点好。
郴易风勃然大怒,直接一把扯掉陆云柯的腰带。
“别给我废话,医生说这种事儿会让大脑神经活跃,有益恢复。我都素了这么久了,你还不想要我,你还是男人吗?”
久别胜新婚,何况是因为误会分别这么久的两人。
郴易风自觉时日无多,算是彻底放开了,全程根本懒得端着,怎么舒坦怎么来,缠着恋人,恨不得将几个月积攒的怨气一晚上就全部发泄掉。
等两人依偎着睡去后,夜色已经沉了。
两人都精疲力竭,这一觉睡得也格外的沉。
第二天鸡叫后先醒过来的是郴易风。
他眨眨眼,一脸茫然。
这是哪里,他不是在家里看书吗?
低头看一眼,厚实的棉花被盖在身上,坚实的胸膛将温度顺着光裸的脊背源源不断传过来,一只小麦色的强健手臂圈在腰上,而最微妙的,分明是……
满满当当,炽热滚烫。°
心脏越跳越快,郴易风机械地扭头。
他看到了昨天才看到的,那个父亲为他找来的补习课业的,附近农学院的,路同学。
郴易风当场傻了,僵在棉被下一动都不敢动,只敢委委屈屈不敢置信地哽咽。
“你出去,你从我那里,出去!呜呜,快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一亩灵田35
刚醒就被恋人从床上踹下来的陆云柯:“……”
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就那么双手撑着地板,眨了眨异色双眸,平静地看着挥舞拳头的郴易风。
“身体难受么,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不用!”
看着慵懒倦怠的男人,一脸羞耻的郴易风就有些打不下去了。
太蛊了。
蛊的他心脏砰砰直跳,恨不得凑过去再亲这人一口。
这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郴易风脑中闪过衣服破碎的画面,好像是自己主动的,但不是在这间屋子,是个粗糙的大木桶,他站在前面扶着木桶边缘,这人就在后面……
郴易风雪白的面孔红得滴血,像是身边男人的温度会烫人一样,他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扯过被子,扬起下巴道:“我和你的事儿,你不准说出去!”
“嗯。”
陆云柯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摸出药膏,看着郴易风道:“去洗澡吧,就在隔壁房间,我给你搓背,洗完澡给你上药。”
郴易风纳闷,上药,上什么药?
目光下垂,看到陆云柯放下的药膏盒子上的字迹,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不用,搓背你也不用你来,我自己有手。”
陆云柯没由着他,他抬手揽住郴易风,低头吻着他的耳垂:“但我怕,怕你晕过去。”
这人会间歇性记忆断片,现在就是失忆的时候,他要是洗澡的时候再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郴易风倒是还记得自己失忆的事情,他看着记忆里昨天才认识的花花公子,再看看对方隐隐有些哀伤的眸子,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这个人好像很爱自己的样子。
但自己怎么偏偏忘了是怎么把他拿下的呢?
还有,莫名其妙的,怎么成了自己就被压着呢。
他又打量一下男人修长的四肢和壁垒分明的肌肉,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我……你……算了,来吧,但你不准再做什么。”
郴易风僵成个木头桩子坚持到洗完了澡,陆云柯很细致,还给他仔细的上了药,但忙完,两人换好出门的衣服,郴易风又开始生起了闷气。
虽然说不让他胡来,但这个男人未免也
太老实了吧。
害得他都没机会回味一下自己从没体验过的滋味,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郴易风悲从中来,垂头丧气地上了上了陆云柯新买的车,被送到学校上课的时候,还有些闷闷不乐。
等陆云柯要走时,他伸手扯住陆云柯的衣角,偏着头看路旁树上落下的叶子。
“那个,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路琢果然是花花公子吧,有房有车,吃干抹尽走的时候还没一点留恋,看来就是不想对自己负责了。
但他刚发现自己喜欢男的,就遇到了最合胃口的男人,还把该做的都提前做了,这件事儿得怎么跟爸妈坦白呢。
郴易风一脸纠结。
陆云柯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能赶得上,便没急着出发:“中午我下了课就来接你,我和咱爸说好的,中午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啊,咱……爸?”
什么东西,一家三口?
陆云柯看着一脸少年气的郴易风,察觉他的记忆怕是回溯到了真正的少年时期,便笑道:“你忘了吗,我是你的男朋友,在一起三年,昨天刚见了家长,你爸终于同意了我们两的交往。”
“男……男……朋友……”郴易风舌头打结,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现实。
做贼心虚似的四处瞥了一阵,发现别人没听见,他赶紧和陆云科拉开距离。
“没有的事,我不答应,你在胡说吧,我才不会上当!”
“那我中午来接你,吃完饭再去吃红豆羹,我们学校后门有家红豆羹很好吃,甜而不腻,你一定会很喜欢。”
郴易风的脸悄悄红了。
他抬眼看陆云柯,对上陆云柯的视线,郴易风下意识将视线下移,垂目看着脚尖下被碾碎的枯叶:“也好,你都计划好了,那就去一次吧。别忘了,中午来接我。”
男朋友。
他在心里补充一句。
“嗯。”
中午陆云柯如约去接人,一出校门,就看到神色冷冷的,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等待的郴易风。
他穿着蓝灰色的呢子大衣,外翻领,里面是纯白的羊毛衫,戴着红色的毛线围巾,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人物,引得校门口来往的年轻人不断侧目。
现在s市不缺时髦俊秀的男青年,但最时髦最英俊的,还当属刚从国外回来的郴易风。
陆云柯停下车,打开车门落座后,他回头握住副驾驶上郴易风微凉的指尖:“还难受吗?”
“隔了四个月,又不是隔了四年。”郴易风白他一眼,他和路琢这么着都习惯了,两人很合拍,路琢做的时候也小心,只要措施到位,哪里会难受。
要是不舒坦,他也不会和路琢维持现状这么久。
陆云柯道:“我看你面色不好,要不去医院再看看吧。”
郴易风靠在车窗边,看着随着寒风飞舞的枯叶,短促地笑了一下。
“去什么,左手手臂麻了,以后还会动弹不了,又好不了,去医院也是浪费时间。”
就像是上一世重现,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有亲人,有爱人,还再去奢求什么呢。
陆云柯听到他手臂都开始发麻,眉峰皱起,斟酌一下:“你想不想试试中药,我有个方子,以毒攻毒,但也可能加重你的病情。”
看他一脸严峻,郴易风反倒笑了。
他倾身向前,咬住陆云柯的唇瓣,手指一按,将躺椅放平,笑着瞥了一眼陆云柯,就低头用牙齿咬开拉链。
陆云柯用手掌抵住他的额头:“别这样,先去吃饭。”
“我也饿,你不得先喂饱我?担惊受怕了几个月,以为你和女人结婚了,气都气死了,你说,你是不是要好好补偿一下?”
郴易风舔舔嘴唇,眼神幽暗又寒凉,他知道路琢想治好他,但上一世死了一回,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这病没救。
趁着自己还没彻底失去意识,身躯还能动弹,他要把以前没试过的法子都试一遍。
路琢必须得陪着他。
“我有法子……嘶——”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陆云柯倒抽一口冷气,到唇边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等一切结束,郴易风咳嗽着起身,抹了抹嫣红发肿的唇瓣,漱了口,握着陆云柯的手道:“你猜,今早我的意识回到了什么时候。”
“你回国不久时吧。”
天真烂漫,尚且不知什么是愁滋味。
郴易风将脑袋搁在恋人的颈窝,带着认命般的苦笑:“回国两年时,我刚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很快就要和我爸闹腾的时候。你看,你就出现的那么恰到好处。”
连那个时间段的他,也再次为这个人怦然心动。
那是上一世还没遭遇任何挫折,最春风得意的郴易风,他甚至一度以为,只要他想,他就能达成任何愿望。
不知天高地厚,但也最容易心动,连一丝爱意都无法隐藏。
陆云柯打开车窗,将味道散出去,低声询问道:“真的不想试试以毒攻毒的中药方子,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现在有七成把握。”
“你都说了,病情会恶化,还是算了吧。”
郴易风对此并不乐观,重来一回本就是不可能的幸运,能和路琢重新开始,更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自觉已经耗完了所有运气,而今等待死亡来临,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结局了。
怕只怕,因为他的挣扎,厄运反扑的会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