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掌门摇头,“不用,要是两位长老打不过,叫再多人来,也是送人头。”
和光傻眼,“那就干看着?”
万佛宗掌门长叹口气,摆手道:“算了算了,还是上吧,大不了多几道光荣的象征,别留在脖子就行。”他招手示意大衍宗掌门和昆仑掌门,“按以前的战斗方式来,别乱了步子。”
万佛宗掌门站在左路,扭动一身肥肉。大衍宗掌门执阵守住后方,“应该是这个距离。”
昆仑掌门走去右路,愣声道:“前锋是师姐,她不在啊。”
万佛宗掌门和大衍宗掌门同时转头,“你们剑修厉害,你一个顶俩,兼任前锋呗。”
昆仑掌门被呛了好一下,酝酿许久,深吸气,执剑冲了上去。
虞世南投来眼神,“比我想象得快些。”唇边吁起一声口哨,四方鸟笼轰然炸裂,百只涂涂鸟迅猛飞来,落地化作人形,尽戴油彩面具,修为从化神期到大乘期。
油彩面具每一只实力不高,却和人一样懂得合作变阵,阵型变幻无穷。冲锋极猛,宛如千锤百炼的死士,紧急关头拼死自爆。
三大掌门虽未受伤,却也未近前一步。彼此思虑良多,导致束手束脚。
自始至终,攻击虞世南的只有贺道台和胡子长老。
胡子长老气性最大,冲得最猛,一招一式,皆尽全力。没过多时,便气息不稳,身上受了不少伤。
贺道台后劲更足,锁着虞世南打,不给对方划破虚空的机会。饶是如此,也没能给一招重击。
忽然间,胡子长老受了一招,腹部贯穿,淌血不止。
贺道台皱眉,“老大不小个人,怎么搞得和小年轻一样,稳重点。”把胡子长老拦在身后,自个儿冲上前。
没多时,贺道台的魔线阵成,一根根丝线缠住虞世南的身体,成功把他定在原地,夺下一时片刻的机会。
“老胡,快给他一记重的。”
胡子长老大笑一声,疾步上前,浑身爆出巨大的威压。“爷爷的,老子和你拼了!”等他冲到虞世南面前,渡劫期的魔气尽出,团团裹住对方。
虞世南惊讶挑眉,“你也有这魄力......”
贺道台震惊失声,“停下!”他困于魔线阵,无法阻止。
以胡子长老为圆心,周围的魔气源源不断流过去,化作强烈的黑光,渡劫自爆的威压甚至震得空气裂开,半空咔咔撕出一条条缝隙。
四大掌门急忙开启防护罩,护好自身。
和光这盆狗尾巴草被落在地上,反而完整看见这一幕。
黑风越来越急,震碎碗筷,碾烂桌椅,吹得狗尾巴草左右摇摆。花盆一角浮起,就要被吹飞的前一刻,斜刺里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她。
这手的食指戴着一枚苍白的指骨戒,赫然是菩提佛的指骨舍利。
狗尾巴草陡然一震,每根汗毛竖起,远在万佛宗的本体也惊得睁大眼睛。
狂风呼啸的战局,一袭玄衣悄然踏入,衣角迎风不动,青丝垂落,闲庭信步的姿态,好似春日踏青。
左脸半面金丝面罩,朗目疏眉的右脸,是众人的老相识——汝明山
他徐徐走去,周身迸出浓郁如墨的魔气,轰然扑向胡子长老,须臾间吸尽对方的魔气,渡劫自爆的威压不攻自破。
“这么多年过去了,心急的毛病还是没改。”熟稔的语气,仿佛漫长的五千年不曾有过。
胡子长老颓然倒地,“你,怎么可能......”
四大掌门脸色大变,“残魂一号真的活着。”“竟然轻松破了渡劫期的自爆。”......
贺道台拧起眉峰,放开虞世南,脚下一点,转而冲向贺拔六野。
贺拔六野连头都没回,随手一挥,百道冰锥拔地而起,径直逼向贺道台。一重魔气化解贺道台的防护,一重冰劲捅穿身体。
贺道台受伤跪地,扶住胡子长老,暂时退出战局。
虞世南抬首望一眼,“难为你亲自跑一趟。”
贺拔六野环顾四周,眉眼间染上怀念,“下次回来,这儿说不定没了,想着再来看一眼。”
两人恍若无人交谈,不曾看其他人一眼。
贺道台啐了口血水,高声道:“你真是汝明山?”
贺拔六野终于看向他,神色淡淡,“我瞧着不像?”
众人脸色更加难看,贺道台轻哼道:“五千年了,老子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费尽心机对付坤舆界,就是为了报仇?怎么?当年吃了太多苦,咽不下气?非要拉上整个坤舆界?”
贺拔六野半阖眼皮,神色愈加疏离,“彼此心知肚明,何必多费口舌。”
花盆被他托在手心,和光极力控制狗尾巴草,重重戳他,“涅槃楼奸细尽除,二轮战阴谋暴露,你的诡计废了,死心吧。”
他垂眸瞥来,弹指拨开狗尾巴草,“是么?你什么时候产生我只布一个局的错觉?”
那双眸子渐渐冷下,仿佛漫上薄冰。和光心觉不妙,就见他扬起唇角,浅笑一声。
远方陡然升起一柱黑光,捅开人造夜幕。那些从虞寿楼离开的弟子怀揣的石雕裂开,涂涂鸟化作黑光。紧接着,各个方向冲上一道道黑柱。
漳州界的夜幕轰然裂开,块块碎片砸落,街道哀叫不绝。
黑柱标点,一颗颗光点连线成阵,罩住方圆十里。带着石雕的弟子四散走了多远,阵法范围便有多大。阵法一成,这些弟子的魔气瞬间吸干,身体如腊肉般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