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飞升了,若真是如此,就连怎么在魔域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他不禁往下想去,若他去了魔域,恐怕除了自杀,没有其他的路能走了,一死了之还更轻松些,不必白白被这些天魔搓磨。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浑身发抖,胸膛不住地起伏,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脑海里响起虞世南坚定的声音,【张大眼睛,记住它。】
【记住什么?】季子野听到自己这么说。
虞世南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天空的大阵和井壁沦陷界域的阵法一模一样,记住它。】
季子野无力地抬起头,任黑暗的天空映进视野,任它传入脑海对面的虞世南那儿。
他难以接受这件事情,他没法思考了。
攻陷一个界域,对于天魔来说是偌大的喜事,充裕的灵气,足够的生灵。蜂拥而来的天魔们都欢喜得很,下方的谈瀛洲和鸦隐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鸦隐再也无暇顾及和光,连忙退到谈瀛洲身边,用谨慎的语气说道:“原以为还要百年,没想到祭鬼魔君这么快就回来了。”
谈瀛洲顿了顿,才说道:“祭鬼接连攻下数个大界,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大阵中央的阵点冲下一道黑色光柱,浩浩荡荡的威力波及开来,骤然打散了魔域地表的所有光柱,连天接地只剩下中央一道。
撕咬声嘎然而止,半空的天魔们顿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中央光柱,欢呼的浪潮一声高过一声。
“吵死了。”
冷漠的声音从光柱里响起,阵点缓缓降下一天魔,一袭黑袍。他闲庭信步地走出光柱,往周围的天魔们扫上一眼,沉沉威压猛地罩下,所有天魔立时噤声。
和光离阵点极远,只感受到一点余波,就忍不住心头发颤,她难以想象那只天魔到底有多强。
这就是祭鬼魔君?连谈瀛洲都头疼的对手?
祭鬼的眉峰微微弯起,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悦的事情一般,神情有些嫌弃。他缓缓偏过头,视线往这儿扫了过来。轻描淡写的一瞥,就把和光定在原地,心脏刺痛得厉害。
他甚至没在她身上停留一下,视线直直落在谈瀛洲身上,眉峰皱得越发厉害。
鸦隐脸部的肌肉抖了抖,硬着头皮走上前,双手抱拳,恭敬地问候道:“祭鬼魔君,多年不见,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祭鬼打断。
“晦气。”祭鬼还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看向谈瀛洲的眼神也和看阴沟里的臭虫差不多。
谈瀛洲神色冷漠,似乎没把祭鬼的贬称放在心里。
鸦隐反倒是气得双眼通红,“同为十魔君,祭鬼魔君您不觉得太放肆?”
“啰嗦。”祭鬼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没有再说话的打算,往谈瀛洲的方向抬起右手。
手臂抬起间,强风瞬止,万千魔气汹涌而来,汇聚于祭鬼手掌之间。无数黑线纵横交错连接起来,集结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铺天盖地罩了下来。
黑网下的天魔,登时被纵横黑线切割成一块块黑雾,连句□□都发不出。
鸦隐如临大敌,眼神慌了起来,浑身魔气都警惕地动荡起来。
谈瀛洲脸色变了变,一手提起鸦隐的后衣领,一手划破虚空,瞬身踏进黑雾内,连绿洲幸存的天魔也无暇顾及,更别说还在一旁的和光。
和光连躲开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网压下来。她被威势压得跪倒在地,无力地抬起仅剩的那只手,“不......”
黑网已然罩下,指尖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手指、手腕、手臂裂成一块块碎肉,掉落在地。黑线越来越大,直至挤满整个视野,她看到红色的鲜血淌下来,听到脑海里响起搅动的声音,感受到整个身体都在往下溶掉......
四分五裂而亡。
值得庆幸的是,目的已然达到,天问碑第二问已解。
另一边,季子野也被黑网罩住,凄惨地死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他也解出了天问碑的第二问,也有了问鼎【世界的终极】的资格,完成了虞世南的要求。虞世南得到的更多,他记下了天空的大阵,传说中魔域跨界的阵法。
作者有话说:
现在魔域在哪儿的问题解出了一半,另一半会在和光见到艮目之后解开。
无谶离完全解开就差一步,自个儿放弃了。
乌束本来也可以解开,但是比起【世界的终极】,他更在乎自己的道,不能害怕不能退缩不能屈服。
下一章出天问碑幻境。
第353章353通关
◎趋利避害,对他来说兴许是件好事◎
天问碑外。
贺拔长老把那筑基期修士送出井底之后,考虑到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便自主醒来,出了天问碑秘境。外面,不少代表都沉浸在秘境内,赶来参悟的代表也越来越多。
碑前盘腿坐了数百个修士,密密麻麻一片。
由于和郁在井底的建议,每一个通过他人的帮助而跃出井底的人,都爆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哪些代表跃出井底进了下一关,哪些代表还困在井底,贺拔长老一清二楚。
一出天问碑,贺拔长老的注意力就放在那些进入下一关的代表身上,他想知道这筑基期修士到底发生了什么,没造成什么麻烦吧。
跃出井底的修士身下都出现一个阵法,黑色阵纹不断地旋动运转,无谶有,和郁有,筑基期修士有......冒出的黑阵越来越多,跃出井底的代表也越来越多。
出乎贺拔长老意料的是,跃出井底的代表们没有露出一点欣喜的情绪,他们似乎见到极为可怕的事情,难以置信、害怕惊恐、痛苦绝望的神情轮番上演,比陷入心魔幻境还恐怖。
筑基期修士也是这样,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大吼大叫。
贺拔长老感觉事情不对劲,于是出声询问天问碑守墓人迟迦陵。
迟迦陵依旧斜躺在那儿饮酒,代表们来了一个又一个,酒壶也空了一罐又一罐,他却连姿势都没变过。贺拔长老问话后,他斜斜地瞥来一眼,漠然地说道:“好着呢,还没哭出来,以前尿裤子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