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厅内的黑袍人都悄无声息,只有中间一个普通人模样的人眼睛直直的盯着水银镜,简直要滴出血来,像是一个破陋的风箱,沙哑的喊出:“你放了他们。”
“你这话说的不对。”屋子中站着的一群黑衣人中站出来一个说了话:“这可是异兽干的,又和我们尊主有什么关系,我们尊主心善救了你,不一定要将你整个寨子的人都要救了啊。”
“他们,他们是我的孩子。”那壮汉跪在了地上,膝行去攀这个屋内唯一坐着的人的腿:“求求你,好心救救他们。”
坐在主坐上的那名男子看着年纪比这个壮汉还要小些,头顶用玉冠束不住的发丝垂落在脸的两颊处,盖住了他比屋外白雪不成多让的颜色。
他的眼中有暗光浮现,虽看着水银镜,眼底却已经是呆滞麻木的,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他唇薄并且并无血色,像是用潭水溶开了一块朱砂,再用毛笔将那一抹颜色染在雪上一样。
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我还是那句话。”他的声音伴随着水银镜中的哭喊在那壮汉的耳边响起:“告诉我那位仙人在哪,我才会救。”
那壮汉听了他这话,眼睛不由的看向面前这位“人”手中垂着的青黑色的布条,那是他们家用来垫在门槛的破洞里面的布子,许多年了,今日忽然来了许多穿着黑衣的人围在他们家门口,恭恭敬敬的只等着面前这人。
就在他以为这人尊贵无比的时候,他忽然蹲身从自家的门槛处挖出了这个布条。
后面发生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他让家人逃难,又怎会知道,最安全的竟然是这里?
“大人!”他一个头一个头的磕在地板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记忆中就住在这里。只听老人说这里原先是个空房子的,真的没有见过您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他一个大男人哭音已从破风箱的嗓子中跑了出来,声声凄厉。
但是他所说的话,和前几次问的并无差别。
他面前的人只说了两个字:“撒谎。”
手指轻轻一动,自有人压着壮汉到水银镜前撑着他的眼睛硬逼着他看下去。
“想清楚,再说……”谭青的发带在他的家中发现,这个寨子中的也有传言说几位仙人走进了这个门里头,他一定知道谭青的下落。
水银镜中那个小胖子惊恐的看着嘴角一片猩红的妖兽,整个身体愣在那里,反倒是掐着身边同伴的胳膊不由的越来越紧,简直要掐断他的胳膊一样。
他的那个同伴也不喊疼,左胳膊任他掐着,右手背在身后,小小的手里握着一根老奶奶纳鞋底的锥子,抬头看着头顶的妖兽,嘴唇紧紧抿住,黑色的瞳孔对上妖兽那双贪孽的双眼。
妖兽如何能理解的了他眼中的怒火,本能的想要举起爪子拍进缸内,将两个美味的食物够出来。
却见那男孩跳起来,将手中的锥子狠狠的刺向了那妖兽的眼睛之内,暗红色额瞳孔瞬间血光一片!
“嗷”的一声,妖兽发出一声长啸,包含着腥味的气息冲鼻不已,小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同伴用力举出了缸外,重心一个不稳摔了个大马趴。
他轻巧的翻出缸内,正要拉着小胖子找另外一个能够躲藏的地方的时候,忽然听见许多沉重的低吼。
迷雾中许多双暗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含着腥臭味的呼吸也越来越浓。
“无咎!”壮汉抬高了声音怒喊,恨不得穿入水银镜中将他的孩子护在身下。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空中乍然出现了一道蓝光,直直的向他们所处之地砸了下来,地面猛然一阵,原来是一柄无刃的剑胚,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银身的剑胚周身还流动着蓝色的光泽,像是将天上的雷电印入剑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