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拳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
直到深坑中的血水没过了敖蜃楼的身体,初号机才停了下来。
敖蜃楼差点被自己的血水呛到,有气无力地咳了几声,勉强透过肿胀眼皮的缝隙,看向没有继续动作的初号机。
一模一样.......
和当年一模一样!
强悍到极致的肉身。
疯狂到窒息的攻击。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冷漠的毫无感情的眼神。
那个时候和现在,她都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只能生生承受着这疯狂的攻击。
那时候还有他出现,挡在自己身前。
如今,没有第二个他了。
敖蜃楼挤出了一丝笑容——她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笑容,头上的骨骼碎裂了大半,连肌肉都寸寸断裂。
即便龙族的肉身十分强悍,她还在第一时间让一部分龙血喷溅而出,让自己能尽快浸没在龙血中,恢复外伤。
可她还是觉得即便是挤出这一丝笑意十分艰难。
痛。
深入骨髓的剧痛。
两千年前,剧痛让她生不如死。
而如今,剧痛却让她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两千年前的,两千年中的,两千年后的。
一件件,一幕幕都清晰地重现。
被漫长时光磨灭的细节都一一重现。
痛,有时候是一副药。
能治好两千年的麻木,浑噩。
敖蜃楼虽然全身动弹不得,神智却越来越清醒。
她看着怪物狰狞的脸,气若游丝地从歪去的龙嘴缝隙中挤出了一句话:
“虽...无当年之人,尔亦非当年之...神!”
暴走中的初号机似乎听明白了敖蜃楼的话,血盆大口中又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悸的嘶鸣。
“呜喔喔喔!”
他将敖蜃楼从血水中提起,掐住脖子,拎在半空。
右手平举,对准了敖蜃楼尚算完整的腹部。
气息微弱的敖蜃楼意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呼!”
初号机的小臂剧烈伸长,又猛然收缩收缩,拳头如同出膛的子弹疯狂地往敖蜃楼身上连续轰击。
“轰轰轰轰!”
疯狂的拳头砸到了敖蜃楼身上,敖蜃楼不停地抖动。
初号机的右臂却一动不动,极静与极动,同时出现在了了他的右臂上。
龙骨坚韧如铁,可在初号机的拳头前,却和普通的骨头没有什么区别。
骨头碎裂的声音,就算震耳欲聋的轰击声也掩盖不住。
就在初号机疯狂蹂躏敖蜃楼的同时。
初号机胸口圆心空间已经缩小了一半有余。
昏迷中的年不休,寸心已经被挤到了一起。
寸心看上去都有点被压扁了。
“墙壁”离关忘文的后背只有几寸之遥。
关忘文身前的“墙壁”也在一点点往外膨胀。
虽然膨胀的幅度没有那么大,却也把关忘文的双臂全部吞没其中,紧紧地贴住了他的鼻尖。
墙壁四周渗出了茶色的液体,已经淹到了关忘文的腰间。
随着圆形空间越来越小,初号机身上凶戾之气越来越盛,幽绿色的双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敖蜃楼在狂暴的轰击下,她努力再去回忆那一日的后续。
敖蜃楼耳边似乎响起了他说的话。
“乖乖嘞,楼楼你看,原来他们没有心啊!”
......
“楼楼,要是这些家伙有了心,那就不得了嘞!”
......
“不行,我得先把这具尸体收起来,好好研究一下。”
......
心?
敖蜃楼又努力睁开了眼,看向了初号机的胸口。
胸口上还有一块残破的胸甲覆盖,正好是在心脏的位置上。
不过随着他动作越来越剧烈,胸甲已经是摇摇欲坠。
敖蜃楼痛苦地呻吟出声。
一把长剑从她的胸口一块残破的鳞片后慢慢挤了出来。
正是年不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