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一趟不去也得去了。
关忘文跟在两个大师父身后往教室方向疾步赶去。
路上,关忘文很谦虚地向两位大师父请教,为何马悟空进境会如此之快。
书不同理都不想理他,用鼻子哼了声回应。
华不明倒是耐心解释道:“岳麓书院本来就是个……嗯……不说是奇葩吧,也算是特例,讲究一朝得悟。在立言境之前,一旦得悟,进境极快。”
“石文山用了四年前入得岳麓山门下,用了三年开悟,一举入一品养气境,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小猴子本来就是妖将修为,如今虽然被废了,但是修行这东西,多少还是有点相通之处的。”
“再加上他心地纯朴,从心境上说,是个修儒的好苗子,有此进境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华不明说到这里,看了眼连连点头的关忘文,意味深长地继续道:“倒是有些人明明心境杂乱,也不看书诵文,倒是沉溺于一些杂道,却也能突飞猛进,深不可测,这才是咄咄怪事。”
“还有这样的人?”关忘文惊讶道,“那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吧?”
一直没说话的书不同哼了声道:“哼,那得烧八百里的高香。”
“监院大人,你这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关忘文冲他后背做了个鬼脸。
“对了,华大师父,妖族真的可以修儒?”
华不明回答时也有些犹豫:“应该可以吧……小猴子不就成了么?大师兄,你怎么看?”
华不明问了,书不同倒不好继续高冷了,沉声道:“夫子立儒道,本就没说只有我人族可以修行;夫子更说过,儒家有教无类,但凡向儒者,俱可入我儒家。”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却也说得非常明白了。
关忘文闻言倒是放心了不少,他之前多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猴子修儒出了什么岔子,他这个始作俑者,多少还会有愧疚的。
三人很快便到了黄字班的教室。
教室外五十多步处,被清出教室的黄字班学生,以及其他三个班的学生也有些好事者围在那里,踮起脚往教室中看。
书不同见到这个场面,顿时火上眉梢,冲他们吼道:“让你们在教室中自习,你们竟然跑到这里来凑热闹!想吃板子啊?!”
听到书不同的吼声,其他三班的好事者吓得毛骨悚然,呆立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还不滚回教室!”
书不同见他们还戳在那里不动,再吼了一句。
“哗……”
好事者们立刻做鸟兽散,还有几个脑袋一懵跟错人,跑错方向的学生,华不明只好友情提醒了句,才让他们重回正轨。
黄字班的学生倒是不用跑,这时候也齐齐转过身,对两个大师父恭恭敬敬行礼,也不敢在教室外围着,散到院落四周可以坐的地方,拿起书继续假装温习。
“哼,这才像话。”书不同冷哼了声,率先向黄字班教室走去。
关忘文跟在后面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教室中正成三足鼎立之势!
马悟空闭目坐在教室的最后面,闭目凝神,与外界已经无碍。
李流荧叉着腰,嘟着嘴,站在了马悟空身前,恶狠狠地瞪着教室最前方的石文山。
“石文山,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马悟空一下,我就压死你!”
在教室最前方的石文山,此时满脸通红,手中的折扇快要被他给拧成麻花了。
“李姑娘,今日就是你护着他,也不好使!我岳麓书院之典籍从不传外人!”
李流荧恶狠狠地挥了下拳头:“那你来!谁怕谁!”
一言不合,李流荧手上就开始压缩浩然正气。
“嘿,这丫头这段时间不见,怎么修为境界也涨了?三品养气境?我的亲娘嘞,一个个都是妖孽!”
关忘文惊讶地看了眼李流荧,就听到站在一旁的章不通不带一丝感情道:“教室内,不许打架。”
“章先生!你们书院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要怎么样啊?”书不同出声道,“石文山,老夫之前不是和你说么?此子不是我书院登记在册的学生,和我书院并无关系。流荧,你这像什么话,先出去。”
李流荧狠狠瞪了石文山一眼,转身出了教室。
经过关忘文身边的时候,冲关忘文蹙眉噘嘴,意思是,学兄你一定不能让悟空出事啊!
关忘文装作没看见,头转向了另一侧。
被打断话的石文山转过头看向了书不同:“那你们让开,让我废了他!”
书不同冷笑道:“你要废也行,等出了书院,你请自便。可在书院中,自有书院的规矩,哪怕他不是书院学生,也不能在书院中出事。”
石文山呼呼喘了两口粗气:“说得好听,且不说他出不出书院,哪怕出书院了,我打得过他吗?”
书不同眯眼道:“那就不关老夫和书院的事了,自己学艺不精,难道还要责难别人?”
不得不说书不同怼人的功夫还是很深厚的,两句话下来,石文山哑口无言。
他气得将手中的折扇“吧嗒”一声,拧成了两段,拿着其中半截颤巍巍地指着书不同道:“书先生,我,我敬你是个前辈大儒,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时候,华不明忙上来打圆场,上来按住了石文山颤抖的手:“文山啊,你消消气……唉?这话我刚才好像就说过?……你看,我把这猴……小子的长辈给请过来了,你找书院肯定不像话,你找人家长辈说事么。”
关忘文:???
华不明把石文山拉到了关忘文身前:“呐,有什么要求,你和他提,能不能成,也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这样可好?”
嘿,这皮球踢得……真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