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妙一却偏爱冒险喜欢惊险刺激的世界,在两种极端的对比中,他们却神奇地
能从中找到平衡的点,彼此安静坐下来相视一笑,相处中不会有丝毫违和。
薛木石不想要改变,他想要回到从前。
“我想要回到没有异火的时候“少年对神魂深处的火焰说,“那些普通的日子,
我想要回去。“
只要按部就班的长大,他会和涂妙一成婚,继承薛家,没有继承也没关系,他慢慢修炼,三十岁前到达十二境,就能进国院成为教习,也不用教太复杂的东西,他可以教平术之人写字作画,也可以教刚修行的学生做画符基础。
在国院教二十年,五十岁后,若是还有朋友,可以约着到处游历,那个时候,
涂妙一应该也不会太忙了,他们可以离开太渊去外面看,然后在六十岁死去。
薛木石不想活太久。
六十年足够了。
人生在世,一甲子不过际眼,世人在这天地眨眼的瞬间,厮杀拼搏,受苦受难,而他生来就什么都有了。
天赐福泽,必要从你的寿元人生中回扣点什么。
所以他在回避成为特殊的人。
回避所有的天赋,回避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最终,无论是对涂妙一,还是世人,他都成为了特别的人。
想要活下去,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就不能再回避。
想要普通,平凡,却必须进入惊险刺激的世界去反抗。
薛木石看着依旧静止不动的火焰,耳畔的声音时远时近,有来自火灵球内吵闹的声音,也有来自过去在太渊生活的声音。
直到此刻,薛木石才真切地意识到,他永远失去了平凡二字。
命运不可回避,无论如何,他都会有直面真相的那一天。
少年黔黑的眼瞳似点漆之星,乐充魂海,温和自然的气息充斥在他身旁。
薛木石轻轻拿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青涩少年,缓缓变作成熟的青年,内敛的中年,迟暮的考者。
道家天机,返璞归真。
那迟暮的考者,最终变成懵懂的幼童,与薛木石对望。
他们之间隔着的一簇火焰,在长久的静止中忽然一动。
巽雷地埃中的少年缓缓眷开眼,抓着地面的指尖颤动,一道道雷光电闪萦绕在他周身。
薛木石听见韩子阳和暴躁男人声情并茂地骂他,有些不好意思,虚弱道:“对不
“祖宗,你可算是清醒了“
谁知这两人听见薛木石开口后,反而因恨生爱,激动地快要落泪。
暴躁男命令他:“看样子你是死不了了,那你爬也要给我爬出天雷范围。“
虞岁无奈地问他:“你怎么样7“
「死不了。“薛木石说。
他话音刚落,火灵球就熄灭了。
整整三天三夜的天雷攻击终于结束。
少年兀自从焦土中站起身,万象天雷游动在他肌肤表面,却无比温顺。
玄古大陆许多地方已是黑夜,北荒尽头的天幕仍旧惨白,此处云不落、不散,
日光不坠,温度适宜,四季如春。
男人在这几天因为万象天雷造成的濒死痛楚,反复从椅子上滚倒地上,从屋檐下滚倒院落地面。
现在终于结束,他骂骂咧咧起身去沐浴,
一身臭汗味,让他非常嫌弃,几乎是捏着自己鼻子在洗。
浴池里放满了调香的百花,男人沉下身,将自己没入滚烫的水中。
远处的山脊在日光中泛着淡淡的金光,两山之中的谷地,一行人正无比戒备地何前行进。
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位妙龄女子,她经过数日颠簸,瞧着十分狼狐,满脸脏污,
双手被铁链拷着,脚步府浮,似乎伤得不轻。
身旁有抓着铁链的罗刹术士对姜姝威胁:“你先走,确认这山谷中的花草没有问
姜姝被推着往前走,赤脚踩在松软的泥土,踩在冰凉的花叶上。
后边有人沉思道:“这地方一般人确实来不了,若是他真的在这…...“
“什么气味?“有人警惕道。
蚊,
“花香味?“
他们不由低头朝地面看去。
姜姝却感脸颊被冰了一下,侧目时,看见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粉白花朵贴着她脸颊落下。
猎鹰高声鸣叫,吓得山谷中众人瞬间燃起护体之气。
姜姝拙头朝前望去,山谷连接之处横石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白衣人影。山谷的风吹鼓起他的衣袍,勾勒出高瘦的精壮身形。
束发的玉带随风凌乱飞舞,几缕墨发在红艳的唇边起伏,随风而起时划过眼角那一颗淡色的小疳。
男人尖削的下巴微垂,肌肤白皙,鼻梁高挺,五官过分精致,辨不出具体年纪。
琥珀眼瞳在日光下显得更加透明清潘,密而卷的眼睫轻颤,仅一个垂眸,便显得他悲悯众生,却又高高在上的神圣。
地面的罗刻术士们窥见横石上的白衣身影后,心中不自觉地升起难言的恐惧。
他们并未见过明月青长什么样,此刻却又不约而同地认定眼前的人就是那位医家圣者。
“明月青?“姜姝却不退反进,双眼中带着希冀,“是你吗?医家三圣之一的…...“
“站住!“抓着铁链的罗刻术土将往前走的姜姝搜回去。
“你放开!“姜姝一边挣扎,一边渴求地朝横石上的男人望去。
明月青仅一个眨眼,落在山谷十余人体内的种子炸开,含苞待放的药花穿破他们的胸膛,开出一朵朵鲜艳欲滴的血花。
姜姝到嘴边的话消声,低头看着胸口的药花,倒在血泊之中。
际眼间,闭入北荒极地的人们全军覆没。
明月青来到血色之中,嫌弃地从死人身上找到连接外地的听风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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