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云笑了笑:“咳,很显然,人家也不大想被师姐你看见。”
那边几个显是也都打算躲着走。
陈怡顿时松了口气。
“也是。”
再一转头,陈怡又瞠目,“青青,那边穿一身白色狐裘大衣,特别装的那个,是江南月宫的首席大弟子司宴。”
“啧,没想到他也来了。”
“他身边的冷面小哥,应该就是月宫新秀司乐。”
陈怡实在意外,“按说不应该,这位首席去年轮回赛上打到了前八,今年有望杀入大争,怎么还有心思带师弟师妹们玩?”
他们家大师兄最近除了准备轮回赛,一切活动暂停,连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都没时间见。
“幸好月宫的那两个离得远,可别碰上。”
她倒是不担心这俩看见她买衣服,可月宫和自家武馆纠葛有点复杂,实在不乐意遇见。
陈怡一时也没了继续悠闲闲逛的心思。
她和其他面熟的同道一样,特别有默契地假装不认识彼此,各自让开路。
商场里什么都有,成衣也极多,国内好几家叫得出名号的老裁缝铺,还有江南那些早些年只做贡品的绫罗绸缎,都能在这大商场里看到。
穆青云挑了一身月白的衣裳,上襦下裙,外搭一件缎面的短披风。
她个子高,穿上显窈窕。
陈怡看了看也满意,还给她挑了一对珍珠手串。
她自己选了一身粉红,很嫩的小礼服裙。
陈怡二十二岁,在当下来说,已经是个当母亲的年龄,在武馆,她还像个小姑娘,师兄师姐们都爱哄着她。
可她自己内心深处,总归还是有些介意,越发喜欢穿小姑娘喜欢的那种衣服。
天色渐晚,外面起了些阴寒气,陈怡摸了摸穆青云的手,感觉仍是温热的,这才放心,却仍伸手替她紧了紧衣领。
“我问过了,咱们房间里有大浴盆,回去踏踏实实泡一泡,等会儿给你拿两包药粉……”
穆青云正笑着听,忽然就见商场里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跑得是地动山摇。
满楼层的客人驻足远眺。
陈怡拉着穆青云眺望,“是司乐,哎,这些月宫弟子!”
司乐正和人吵架,应该说,有人正和司乐吵架。
正是张蓉蓉那一行人中为首的女孩子,叫沉恬恬的那个。
沉恬恬面上挂着一点漫不经意的笑,轻飘飘地道:“这一款是郭有声老先生手工打造的金口琴,勉强算看得过眼。”
“售价一百八十块,我翻三倍给你。”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理所当然。
就像只要她说了,那必然会实现。
随着话音,她身边走出来一个脸圆滚滚,身材也圆滚滚的护卫,护卫面相瞧着有些憨厚,动作却一点都不憨厚。
这人一走出来,毫不迟疑地就伸手就去拿司乐手里金灿灿的口琴。
陈怡轻轻捂住脸,小声道:“哪来的小姐,这般勇勐!”
穆青云也瞠目,一时挪不动脚,探着头看热闹。
原来世间当真会有人骄纵到这种地步。
护卫那圆滚滚的手一伸,却没捏中口琴,反而哎哟一声,勐地缩手,面孔扭曲。
滴滴答答。
手上鲜血滴落。
沉甜甜一下子愣住。
她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两个公子不在这儿,张蓉蓉和几个女孩子倒是在,一见血,都吓了一跳,好几个忍不住叫出声来。
沉甜甜蹙眉:“叫什么,吵。”
她抬头看向司乐,莫名其妙:“你怎么不给我口琴?”
司乐面上毫无表情,脸白的透明,嘴唇也泛着白,带着一股透明的玉色质感。
他这人不大爱说话,至少在云城,江湖人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