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酷暑,丁子木坐在那里心里一片冰凉。
“木木?”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丁子木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到袁樵站在灌木丛后面。
他站起身:“袁大哥?你怎么来了?”
袁樵迈开大长腿,两步就跨到了丁子木身边,他平时总是一脸不正经的脸显得格外的正经:“我跟踪你来着。”
“跟……跟踪?”
“我想跟你谈谈。”
“好。”丁子木又坐了下来,主动开口说,“其实袁大哥,我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
“可我的问题你真的帮不了。”丁子木摇摇头,“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袁樵说:“我跟你说说我是怎么想的吧。首先,你有心理问题,但凡心理问题总得有个起因,从你的身世背景和去年跟你那个爹打的一架来看,这个心理问题多少应该跟他有关系,对吧?”
丁子木苦笑一下,点点头。
“今年以来那个人没再出现过,可是最近你心神恍惚,而且电话特别多。”
丁子木摇摇头:“电话不是他打的。”
“我知道。”袁樵说,“电话是一个姓刘的警察打的,对吗?跟你那个爹有关系?”
丁子木:“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笨!”袁樵翻个白眼,“有一天你的手机放在休息室,电话铃响了半天也没人接,我替你接了一下。你的社会关系简单得令人发指,能跟警察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一个爹了。说吧,怎么回事?”
丁子木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心里忽然就忍不住了,他把双手举起来放在眼前,一字一顿地问:“袁大哥,如果有一天,我这双手杀了一个人,会怎么样?”
袁樵心里一沉,他觉得丁子木说这话是认真的,眼前的这个丁子木和他那天从监控器上看到的,那个一拳一拳砸向别人脸部的丁子木重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他真的想杀死那个人!
袁樵沉默了两秒后很严肃地说:“丁子木,你要想好了,就算你再恨一个人,也不能这个时候杀人啊。这大夏天的,咱们去哪儿抛尸?尸体可容易腐烂呢。要不,冬天吧?”
丁子木楞了一下,把手垂了下来:“袁大哥,你……”
袁樵哈哈一笑:“木木,恨一个人,想让他活不痛快的办法很多,杀了他是最仁慈的。要是我,就让他活着,每天都看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而他自己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像一只老鼠一样活着。”
丁子木:“我还能怎么做?”
袁樵看他一眼:“想知道?那就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丁子木抬起头,透过头顶层层叠叠的绿叶看着天空,阳光细碎且刺眼,他觉得眼眶生疼但是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他闭上眼睛,压在心底的话忽然就涌了上来:“我恨他,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爸爸,但是我不想承认他是我爸爸。”
“嗯。”袁樵哼一声,“我懂,因为我想也不承认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