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鸣回到家换了衣服进了厨房,一会儿端着一杯水就出来了。丁子木问:“杨老师,我给你煮碗面吧。”
“呃?”杨一鸣愣了一下。
“喝水又喝不饱。”丁子木说,“您先洗澡去,我去煮面。”
“哎,不是,”杨一鸣端着水,跟着丁子木晃悠进厨房,”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姐姐家的小时工做的是川菜,您平时口味偏淡,爱吃淮扬菜,我看您今晚都没怎么动筷子。”
杨一鸣心想我不动筷子不是因为菜不好吃啊,但是个中缘由实在不好意思往外说。于是杨一鸣只好靠着门框自嘲地说:“丁子木,你不觉得咱俩相处的核心一直是‘吃吃吃’吗?”
“民以食为天嘛,”丁子木在锅里倒进开水,淡淡地说,“再说,除了做吃的,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就这么点儿用处了。”
“照你这个逻辑,”杨一鸣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我除了吃好像也没什么用处了。”
丁子木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您……很了不起,”他微微垂着头,一直盯着锅里的翻滚的开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除了谢谢我也说不了其他的什么,但是杨老师,您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好,我一直觉得,遇到您是我的幸运。”
厨房里安静下来,只听到水沸腾的声音。这话丁子木以前也说过,杨一鸣听过好几遍,但是从来没有哪次说的这么……婉转曲折仿佛带着无限的情意,让人听了脸红耳热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杨一鸣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儿快,他又有了那种手腕发痒的感觉。
“呃,水开了。”杨一鸣指指锅,把话题带开。
丁子木轻轻地叹口气:“嗯,开了。”他把切得细细的白菜心放进去,再把挂面放进去。杨一鸣看着看着,觉得厨房里又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安静,他咳嗽一声:“那个丁子木,我得问问你,我卧室是怎么回事?”
“太乱了。”丁子木说,“我给您扫……”他说了半句话忽然顿住了,急急忙忙地抬起头问,“是不是我弄乱了什么?资料找不到了吗?对不起……我应该先征得您的同意,我……”
“打住打住,”杨一鸣竖起一只手掌,“我说什么了你就忙不迭地解释,你这个毛病得改改啊,心太重了。”
“我……”
“我又不在卧室里藏什么变态的情趣用品,有什么不能进的?”杨一鸣懒懒散散地说,“我还怕你被那个乱劲儿给吓着呢?”
“我动了您的资料。”
“你的。”杨一鸣抬下巴指指定字母,“我卧室里的资料全是你的,你随便看,只要看得懂。”
“看不懂。”丁子木沮丧地说,“我连哪张纸跟哪张纸是一份文件都看不出来,好几份连个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