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没什么为什么,”杨一鸣苦笑一声,“事实上,如果能让我自由控制,我希望自己从未喜欢过丁子木。”
“呵,你承认了。”大丁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只能用气声说,颓败而绝望。
“你那么聪明,早看出来了不是吗?”杨一鸣自嘲地说,“但是你知道吗,我绝对不能对他说,不能让他知道。”
“为什么?”
“咨询师和病人之间不能建立这样的情感联系,会出事的。”
大丁慢慢地把自己撑起来,毫无光彩的眼睛看着杨一鸣,“那会很难受的”
杨一鸣点点头:“但是我乐意。”
大丁又慢慢靠回杨一鸣身上,闭上眼睛说:“累了,让我睡会儿。”
杨一鸣搂紧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睡吧,我陪着你。”
***
丁子木觉得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感觉只要迈开一步,脚下一定是无尽的深渊。
忽然,远处亮起微弱的光,那小小的光斑逐渐扩大,转眼间便来到了眼前。那是一扇门,以前老院子里常见的古老的木制大门,分为左右两扇,有同样古老的挂锁。大门慢慢打开,丁子木看到里面杂乱逼仄的空间,靠墙停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隐隐有一个慈祥的声音传过来:“木木,过来吃年糕。”
丁子木恍惚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下意识地往那辆自行车的位置看过去,果然,在根根车条后面藏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徐霖!”丁子木高声叫道,同时楞了一下,为什么自己知道他就是徐霖呢。
那个孩子瑟缩了一下,慢慢地从膝盖上抬起头,丁子木惊悚地发现,那孩子的眼睛里竟然一片空白,雪白,找不到瞳孔,那诡异的样子带着几分邪恶和诡异。
丁子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那孩子的眼睛就像刚刚的那个光斑一样迅速扩大移近,转眼他就发现自己竟然蹲在了那辆自行车跟前,跟那个孩子隔着一个车轮两两相望。
“徐,徐霖?”丁子木努力盯着那个孩子的脑门而不是眼睛,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你,你怎么……”
“木木哥,”徐霖嗫嚅地叫了一声,“我好久没看到你了。”
丁子木直觉这话是错的,他们明明不久前才见过面;但是一闪神的工夫又觉得徐霖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丁子木换了话题问。
“嘘!”徐霖忽然伸出一根食指树在唇前,做出个噤声的姿势,“小点儿声,要不然爸爸会听到。”
丁子木忽然觉得一阵寒风刮过,他激灵灵地打了个抖。
“木木哥,你要躲着点儿爸爸,别让他看到你。”
“为什么?”丁子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