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钱交出来,否则我打死你信不信?”
“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这个声音逐渐严厉起来,几乎是一种命令的口吻,丁子木茫茫然中情不自禁地往下坐,想要把自己蜷起来。但是丁奎强卡着他的脖子,那种窒息感不但没让他晕厥,反而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不能躲,躲起来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靠着这一丝清明,丁子木攥紧了丁奎强的手腕,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他就拽开了那双手,而曾经那双手也死死抓着自己,自己挣了全身的力气也撼动不得分毫。
长大了,从有记忆起就天天期盼着自己能长大,现在,真的长大了。
丁子木努力站稳脚跟,他死死地攥着拳头,用指甲抠进掌心,那疼痛感让他勇敢而清醒:“我没有钱,当初只拆了十几万,我可以把合同书给你看。至于钱,这几年看病上学我花完了。”
“不可能!”丁奎强嘶吼道。
丁子木不做声,他总觉得自己的头脑里有个什么东西想要挣脱出来,这让他有点儿恍惚,他隐隐地觉得自己好像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更不敢分神,只是努力地集中注意力保持清醒,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丁奎强在吼什么。
“你没钱!”丁奎强咆哮道,“你不可能没钱,你没钱让你男人给钱,把老子的钱还给我!”
“什……什么?”丁子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理解不了“你男人”这三个字。
“装什么傻,不过就是个卖的,你每天跟那个男人同出同进的你以为老子看不见吗!哼,被包养的吧?”丁奎强鄙夷地说,语气中带着强烈地仇恨,“跟你妈一样贱!”
“什么?”丁子木难以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心里燃起怒火,这种怒火完全不受他掌控,相反他被这愤怒裹挟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去杀死眼前这个人,那种冲动就好像有人在操控着他的身体一样。但是没关系,不管是谁想要操控他,丁子木现在都很乐意配合,只要能让眼前这个人消失。
刚刚那个“保护杨老师”的念头再次席卷而来,丁子木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化身为兽,扑过去用自己的手掐住那个苍老却充满威胁的肮脏的东西,然后用自己的牙一点点咬断对方的脖子,用那腥臭的血为他的邪恶赎罪!
可是,就在丁子木按捺不住要扑过去的一瞬间,丁奎强鄙夷地说:“哼,最后还不是出来卖?那你当初三贞九烈的闹个什么劲儿,害老子折了一大笔钱!”
嗡!丁子木清晰地听到一声耳鸣,然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在黑暗中他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有一具汗湿沉重的身体压住自己,有湿热粘腻的东西带着一种腥臭滑过自己的脖颈,然后钻进了自己的嘴里,那感觉让人作呕,然后有一只粗糙的手掐住了自己的大腿根,揉搓着……
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
那个声音又开始命令他,是的,躲起来,躲起来就安全了,丁子木骤然放松,觉得自己就像沉入了黑夜,死寂而黑暗,但是在这种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他觉得安全。
呼,安全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
杨一鸣在上午九点多接到了袁樵的电话,袁樵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丁子木不见了。”
又不见了?杨一鸣掀开盖在身上的大衣站起来,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