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大丁不耐烦地咋舌,“别一口一个哥哥长哥哥短,谁你说他是我弟弟了?”
“哦。”杨一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管是谁,劝劝他,比老让他乱跑,吓到人了。”
“卧槽,谁他妈能拦得住他?你没听说过熊孩子吗?我告诉你这小子比熊还他妈难管!”
杨一鸣的心猛地一沉:“你跟丁子木都拦不住他吗?”
大丁迟疑了一下说:“也不是拦不住,今天我不就拦住了吗?问题是……他本来就挺可怜的,他一哭我们就……再说了,他出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找个墙角一坐,我们也就不拦了。”
杨一鸣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一定是丁子木被他父亲吓到了,那个缩在墙角的八岁孩子忍不住就要跑出来找地方躲藏,大丁一定是觉得丁子木处理得不错,所以拦住了那个孩子。可是……既然拦住了那为什么丁子木还是会跑到那片废墟里去,还找了那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喂流浪狗。
八岁那年,被活活吊死都狗。
杨一鸣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哆嗦,他忍不住怀疑,今夜在那片废墟里抱着他痛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大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杨一鸣,我想问你件事儿。”
口吻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说。”
“你会一直陪着木木吗?”
杨一鸣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大丁会问出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本身所带有的某种暧昧气息又如此强烈,再加上他本来就“房颤”得厉害的心,杨一鸣一下子懵住了:“什么……叫做一直在一起?”
“就是一直,”大丁执拗地说,“一直做他的心理医生,如果他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你,他需要的时候你会在他身边。”
“可以。”杨一鸣自然而然地脱口而说,甚至都没有过脑子。说完之后,他自己倒是觉得有点儿可笑,感觉三言两语之间给自己找了一个“相濡以沫白首不离”。
大丁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又转移了话题:“今天我一听到电话内容就火了,忍不住想要教训教训那个人。结果丁子木不放我出来。说起来我很惊讶,这他第一次拒绝放我出来。”
杨一鸣说:“你没发现吗,只有在他特别不安,情绪特别低落的时候你才会出来。可是今天,他的精神状态其实很不好,但你还是没机会。”
“我觉得他跟以前不同了。”大丁说。
杨一鸣说:“他在下意识地重建他的心理,他现在会强迫自己面对一些突发状况,这是好事儿,他的心理足够强大了,才能够面对你们,否则他接受不了的。”
大丁挺直腰,直直地盯着杨一鸣说:“你不懂,他不是在重建什么心理,他只是……”
杨一鸣挑挑眉。
“他只是因为有你在,所以,他什么都敢面对。”
杨一鸣觉得自己被当头一棒打晕了,一时之间分辨不清大丁的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别自作多情了,”大丁翻个白眼,“冯老师如果在,也是这个效果。”
“哦。”杨一鸣哼一声,懒得提醒大丁,今天整整一天丁子木都有提到过冯老师。
“我问你,”大丁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实情?”
“等他再勇敢一点儿,”杨一鸣说,“我觉得这一天很快会来到。”
***
第二天,丁子木睡到快中午了才醒,他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躺在床上发呆。他还有点儿怔忪,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但是很快,丁子木就想起了昨天的一幕,他想起可怕的电话,也想起了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