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雅面容清雅,做事说话也颇为得体,有女子倾心是正常的事,但看到这副羞赧模样的宜伦郡君,苏阮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宜伦郡君怎么就突然瞧上他大哥了呢?
一旁,苏致清刚刚比试完一把,拎着手里的弓箭回来歇息片刻。
苏阮起身,抬眸看向她这许久未见的二哥。大概是因为在外时间长了,手持弓箭的苏致清不同于宋陵城内日日欢喜读书习字的公子哥们,更多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大哥。”苏致清拱手,朝着面前的苏致雅笑道:“多年未见,可安好?”
“安好,倒是你,这么多年终于回来了。”苏致雅抬手,轻拍了拍苏致清的胳膊,然后侧身让出身后的苏阮和苏惠苒道:“这是大姐儿和二姐儿。”
苏致清拱手,“大妹妹,二妹妹。”
“二哥。”苏阮与苏惠苒齐声行礼道。
多年未见,关系难免生疏,苏阮站在距离苏致清三步远的地方,定定瞧着苏致清的脸,觉得她这二哥长相更像已逝的陈姨娘几分。
“二哥,这是镇国侯府的宜伦郡君。”苏惠苒笑着将躲在自己身后的宜伦郡君让出来。
宜伦郡君面色更红,她揪着手里的绣帕,嘴上还沾着糕饼屑。
看到这副模样的宜伦郡君,苏阮突然恍悟。看来这宜伦郡君只是不习惯见男子,而不是对大哥有意,怪不得她刚还觉得奇怪呢。
“二哥,你怎么突然回来参加宜春郡主的招婿会了?”看出宜伦郡君的羞赧,苏阮赶紧插过了话。
苏致清将手里的弓箭搭在肩膀上,结实的身形杵在苏阮面前,挡住了一大片的日头。“受人恩惠,忠人之事罢了。”
“恩惠?那二哥是受了谁的恩惠?”苏阮继续追问道。
刚才大哥说受人所托,现下她的二哥又说受人恩惠,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将她这两个哥哥都给拢到手掌心里头去了。
苏致清轻笑一声,眼尾有些细纹,“二妹妹知道的。”
她知道?她知道什么,她可什么都不知道,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是在与她打什么哑谜?
“来了。”突然,苏致雅正色。
苏阮转身,朝着自己身后看去,只见那熟悉的人影穿着一身赤炎色的花衣蟒袍,一步一缓的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圆滚滚的宜伦郡君瞧见陆朝宗,当即就瞪圆了一双眼,赶紧矮身躲到了圆桌下面。
通身气派的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在众人战战兢兢的目光下走向苏阮,然后伸手替她拨了拨鬓角处落下来的碎发道:“日头这么大,怎么在外头?”
“瞧招婿会。”苏阮仰头看着面前的陆朝宗,呐呐的答道。
虽只几日未见,但苏阮突然看到面前的陆朝宗,却觉恍如隔世。
明明还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那让人熟悉的檀香味,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陆朝宗轻笑,那从喉咙里面滚出来的声音带着细细的沙哑感,就像风落在树叶子上的声音,沙沙沙的格外好听。
如果欢喜上了一个人,就连那个人的一根头发丝都觉得好看到心眼里,苏阮觉得,现在的她就是这样的感觉。
伸手捻住那根飘在自己面前的头发丝,苏阮把它绕在指尖上,一圈一圈的缠紧。
注意到苏阮的小动作,陆朝宗眼中笑意更深,那汪深潭之中浸出一抹流光,细碎温柔,装着苏阮。
“给摄政王请安。”众人纷纷朝陆朝宗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