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户邑重要,您可得自个儿掂量着办。”话罢,陆朝宗转身,径直便回了马车内,将阴太后一人晾在原处。
阴太后怒火攻心,气得面容涨紫。
马车内,苏阮收回自己凑在窗绡处的脸,白嫩额角上印出好几条窗绡细痕。
陆朝宗撩起后裾落座,然后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苏阮道:“阿阮你瞧,这万亩良田有了,还差一份十里红妆,咱们去哪取呢?”
苏阮抿唇,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阴太后不是还没答应吗?”
“呵。”陆朝宗低笑一声,“这答应与不答应,有何干系?”
苏阮垂眸,闷不吭声的扯了扯小皇帝脑袋上的两个小髻。
确实,他陆朝宗想做的事,什么时候会给人回旋的余地。
马车辘辘前行,往苏府的方向去,苏阮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阴太后和国舅府一家,深觉荣辱衰败,富贵荣华,不过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奶娘,不要扯朕的揪揪,揪揪会痛的。”小皇帝打着哈欠,声音奶气。
苏阮红着脸,赶紧收回了手,然后下意识的往陆朝宗那处看了一眼。
陆朝宗把玩着手里的那一对花中花,面前是一盏温热清茶,马车内茶香四溢,味道清雅,与外头那剑拔弩张,呼天号地的大街简直犹如天上地狱。
苏阮动了动脚,觉得有些不安。
陆朝宗轻抿一口茶,缓慢开口道:“阿阮呐,陈郡富饶丰裕,养出来的兵也是精锐,本王抢了那百万雄师过来,给你抬十里红妆,如何?”
陆朝宗说的轻巧,但苏阮却听得心惊。
这厮知晓他在说什么吗?这从古到今,哪里有让藩郡王的军队给出嫁女子抬红妆的道理?
看出苏阮面上的心惊,陆朝宗低笑,“我的阿阮要出嫁,自然是要最好的。”
“不是皇叔的阿阮,是朕的奶娘。”小皇帝一本正经的摇头,抱住了苏阮的腰。
苏阮涨红着一张脸,觉得万分羞赧。
这人为何总是能用那张一本正经的脸说出这些不正经的话来呢?谁是他的阿阮……
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也不反驳小皇帝的话,只道:“休息了这么多时日,皇上的课业不能落下,今日回宫便补起来吧。”
小皇帝瞪圆了一双眼,赶紧放开自己抱着苏阮腰肢的小胖手使劲挥舞着,“朕不要了,不要了,还给皇叔。”
陆朝宗斜睨小皇帝一眼,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小皇帝一瞬垮下一张胖脸,可怜兮兮的拽了拽苏阮的宽袖道:“奶娘,你帮朕跟皇叔求求情好不好?”
“这,臣女说话,王爷怎么会听。”苏阮有些尴尬的握住了小皇帝的胖手,然后伸手拢好自己被她扯开的衣襟,掩住那片雪色肌肤。
小皇帝噘着小嘴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陆朝宗接话道:“阿阮都没说过,怎么知道本王不会听?”
苏阮抬眸,对上陆朝宗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低头又看到小皇帝那双乌黑亮眸。她酝酿了片刻,终于是朝着陆朝宗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道:“那,王爷让皇上少做些课业?”
陆朝宗不答,只把玩着手里的花中花。
苏阮有些窘迫的低头,她就说嘛,这人怎么会听她的,就是拿她来取乐的。
小皇帝见状,伸手扯了扯苏阮,凑到她的耳朵边上道:“奶娘,你要说你是皇叔的,这样皇叔才会高兴。”然后她就会少很多很多的课业啦。
小皇帝说话声音不大,但却奶声奶气的在马车厢内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