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阮是坐着陆朝宗的马车回府的,原本那厮还想带她回宫,要不是苏阮死咬着不松口,现下恐怕就趴在那张弥勒榻上了。
“府门口的马车已经去了。”平梅将手里的裙衫挂在一旁木施上,然后帮苏阮把床帐放下来道:“二姐儿,要点艾草吗?”
“不用了。”朝着平梅摆了摆手,苏阮撑着身子从架子床上起身道:“大姐那处怎么样了?”
“已然睡了,婆子丫鬟都看着呢,不会有事的,二姐儿就放心吧。”
“嗯。”苏阮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躺回架子床上。
双眸轻闭,苏阮抱着怀里的软枕,想起今日一事,还觉心中激荡。
今天,她将上辈子,这辈子都不敢做的事一次性都做完了,苏阮觉得心中快意,积聚已久的怨气一瞬释放,整个人连喘气都带上了几分舒畅飘意,就像是那时候她一股脑的将陆朝宗送来的好几箱玉石砸光的时候一样。
离经叛道的感觉,让人浑然忘我。
晚间夜凉,平梅上前关了绮窗,又帮苏阮将琉璃灯盏吹灭,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床铺。
内室昏暗一片,苏阮累的厉害,一下就睡沉了。
外头庭院内,滴竹轻响,涓水潺潺,细碎的流萤扇舞,飞行无定。
“哐哐……”突然,一阵嘈杂声起,原本早已熄灯的各院落逐渐点灯起身。
平梅猛地一惊,赶紧从床铺上起身点上一盏琉璃灯盏端到苏阮的架子床边。
苏阮困顿的厉害,即便是如此大吵大闹的声音她也只是暗皱了皱眉,然后扭过身子又睡了。
替苏阮掩好床帐,平梅端着手里的琉璃灯盏出到外室,正巧瞧见推门进来的半蓉,便赶紧上前道:“这是怎么了?”
“二夫人从皇天寺里请来了一队佛家人做法,说是要去晦气。”
话罢,半蓉转身掩上主屋大门,往内室里望了一眼道:“二姐儿可醒了?”
“被吵闹到了,但好似没醒。”一边说着话,平梅一边领着半蓉出了主屋。
屋外,婆子丫鬟们纷纷披衣起身,聚在一处细细碎碎的说着话。
“都回去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平梅一拧秀眉,语气微冷道:“若是打搅了二姐儿歇息,我看谁能有好果子吃。”
平梅是芊兰苑里头的大丫鬟,平日里芊兰苑的事务皆是她在管理,所以这些丫鬟婆子即便心有不满,却还是十分乖顺的回了屋子。
被吵闹了一夜,那声音今早方歇,苏阮迷迷瞪瞪的没睡好,早间便起晚了。
懒着腰身从架子床上起身,苏阮穿戴好衣物,坐在圆桌前用早膳。
“二姐儿,昨晚上是二房的人请了一队佛家人来做法,所以才吵闹了些。”平梅放下手里的茶碗,语气轻细道:“听说还要再做半月方歇。”
“还要半月?”苏阮蹙起娥眉,“难不成都是每日里晚间做法事?”
“听二房的婆子说是每日里未时到申时。”
“未时到申时?那咱们府里头可不得吵翻天?”扔下手里的调羹,苏阮的娥眉越蹙越紧,“到底做的什么法事?”
“二夫人与大夫人说,二房这几日出了这么多事,怕触了苏府霉头,就让大夫人去请了皇天寺庙里的监寺过来做法,去去晦气。”
皇天寺庙是宋陵城外依山傍水的一座皇庙,平日里香火鼎盛,但却不是谁都能请的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