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虽晓得四阿哥说的是八福晋,可还是听着刺耳,忍不住道:“古人还说,男人是一家之主呢,这女人贤不贤的,也要看丈夫,要是个无情无义的,那贤惠也成了笑话,就跟太子妃似……”
好好的,太子乳母害太子妃做什么?
要是没有人背后使坏,太子乳母闲的,非要逆着太子的心思,将嫡皇孙或嫡皇孙女给害了?
毓庆宫里就那几个人,这指使是谁,一目了然。
结果呢?
只李氏贬了身份,两个皇孙阿哥好好的在那里立着。
四福晋想着,都跟着红了眼圈。
四阿哥刚想提醒她,别拿太子妃说嘴,这不恭敬,见了她神色,也说不出了,道:“都是没想到的事儿,太子先头也盼着嫡子的。”
四福晋冷笑道:“对男人来说,嫡不嫡的有什么?左右都是他的血脉,真要盼着嫡出,大婚之前立个四、五岁的庶长子,可不是笑话?”
四阿哥想到自家身上,好一会儿,道:“当年宋氏跟李氏怀孕,你是不是难受了?”
当时四福晋已经嫁进宫,可比四阿哥小三岁,两人没有圆房,平日里服侍四阿哥起居的就是两位格格宋氏与李氏。
两人先后怀孕,在三十三年、三十四年分别诞下一女。
宋氏生的大格格未足月就夭了,李氏生的就是二格格。
四福晋垂下眼,带了不自在,道:“那情形不一样,我比爷小三岁,当时还小呢。”
往事已矣。
四阿哥觉得不是掰扯这个的时候,就道:“反正夫妻一体,总要一家人往一起过日子才行。”
四福晋想起前些日子亲自过来道谢的八福晋,换了个人似的,曾经是那样骄傲鲜活的贵女,如今性子都安静了,忍不住叹气道:“那还有一句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要日子过的不顺当了,也不能只赖一个人。”
四阿哥见她再三维护八福晋,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心宽,看人只看好的。”
四福晋看着四阿哥道:“那亲事是皇上指的,听说当年择定太子妃后,宫里安排人去教导太子妃,怎么就没想着去教导八福晋?”
八福晋跟八阿哥的亲事,是在岳乐去世之前就敲定的,当时八福晋才八、九岁,那个时候开始教导,怎么也教出来了。
结果亲外公死了,亲外婆不当家,落到嫡外婆手中,就是捧杀。
四阿哥摇头道:“那不一样。”
太子妃出身上三旗勋贵,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宫里再重视也是应该的。
安排嬷嬷过去,也不会让瓜尔佳氏的人反对。
八福晋那里就不同了,是下五旗的,有联姻的意思。
如果宫里派人,好像是在挑剔王府家教。
四阿哥就耐心跟四福晋说了这个缘故。
四福晋就叹了口气道:“她该受的惩罚也受了,往后爷还是别挑剔了。”
这皇家做儿媳妇也不容易,好几重婆婆,亲婆婆、养婆婆、公公婆婆、大伯子婆婆……
四阿哥想起去年在九皇子府听到的凄厉哭声,也不是铁心石肠,也觉得没意思起来……
九皇子府,上房。
九阿哥回来了,将丫头们打发下去,就跟舒舒道:“方才好悬点没说漏嘴,看来爷也不能表现的对老三太大度,要不然回头他们该犯思量了……”
说到这里,他挑眉道:“爷发现了,想要湖弄人也不难,真假掺着说就是了!”
舒舒赞道:“那爷可真厉害,不过四哥过来也是好心,往后无关大雅的事儿,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九阿哥点头道:“那当然了,这回算了,咱们从浑水里出来了,就别往里掺和,汗阿玛要大动了,其他三位妃母的娘家都给抬旗了。”
这与九皇子府不相干,这边跟那几家并没有往来走动。
这两天天气越发热了,舒舒就叫核桃带人开始整理行李。
等到端午节后,太后移驻北花园,他们也要跟着去海淀了。
正红旗,三贝勒府,正房。
三福晋见过了几家的女卷,就美滋滋地看礼单,跟奶嬷嬷感慨道:“还真是县官不如现管,这才是端午节,这‘三节两寿’下来,得多少银钱?”
奶嬷嬷道:“那拉家倒是沉得住气,没来。”
三福晋撇撇嘴道:“守着一个皇长子外甥,当然不会将三爷放在眼中。”
奶嬷嬷道:“今天又有两个贵人娘家递帖子。”
三福晋带了几分得意,道:“等着吧,都得轮一遍,之前送了九皇子府节礼的郎中们,这回应该也不会落下。”
人情走礼就是这样,宁愿多送,不能少送。
正如她预料,下午的时候,就又有十来个帖子到了。
只是不是谁都有资格登贝勒府的大门的,许多包衣职官,这节礼就跟着帖子到了。
一下午的时候,三贝勒府门前这条街上车马就没有停过,动静大的连隔壁的直郡王府也惊动了。
大阿哥还在永定河工地上,没有回京。
直郡王府长史元松就叫人打听了一圈,结果才晓得这了不得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