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刚才大阿哥吃了几口不同,二阿哥吃奶的时间比较长。
屋子里安静下来。
舒舒自己笑容满面的,大家也不好劝什么,否则倒像是咒二阿哥身体不好似的。
足有一刻钟,二阿哥才吃完,被齐嬷嬷抱了下去。
舒舒这里,也放好了衣裳,撩开了幔帐。
十福晋转过身,不想说话了。
她心里晓得舒舒的选择没错,可还是有些心疼大阿哥。
会哭的大格格有奶吃,细弱的二阿哥也有奶吃,只有大阿哥可怜。
还真是让十爷说着了,往后他们当叔叔、婶子的可是要多疼疼大阿哥。
四福晋的椅子,正挨着炕边,见舒舒喂个奶,额头都冒了汗,心里叹气,递了干净帕子给她。
舒舒道了谢,接过来擦了,见大家都闷闷的,轻笑道:“没事儿,我身体向来结实,会量力而为……等出了月子就好了,孩子亏空补上,我也恢复了元气,到时候组局打牌,我能玩半天……”
三福晋轻哼道:“反正你自己掂量着些,咱们这样的身份,到底不姓爱新觉罗,自己要是不爱惜自己,那真是给儿女做牛马也没人心疼……”
话音未落,院子里有了动静。
门口侍立的小松听到动静就出去了。
是邢嬷嬷带了佩兰跟白嬷嬷来了。
除了舒舒之外,其他人都起了。
白嬷嬷是代太后过来探看舒舒的,道:“娘娘说了,福晋这回立功了,也遭了大罪,要好好养着,胖些没什么,可不兴太瘦了。”
舒舒欠身听了,低头看了眼腰腹部,道:“多谢皇祖母惦记着,只是旁的还罢,有肉我也不怕,要是这肚子收不回去,可是要哭了!”
白嬷嬷这里带的也是“洗三礼”、“百岁礼”,不过后头跟着出来的太监,抱了好些个盒子。
“总共好几份,除了娘娘的,还有两位太妃娘娘的,九格格的……”
白嬷嬷道。
舒舒笑道:“回头等三个小的满地爬了,就带过去给皇祖母请安,也让皇祖母见见稀罕……”
等到白嬷嬷说完,就是佩兰传话。
“娘娘说了,不许福晋只顾着小的,还要爱惜自己,才是长长久久的道理……”
舒舒红了眼圈,道:“请姑姑转告娘娘,我好好的,九爷也好好的,三个小的也会好好的,皇上慈爱,已经赐了小名,定会保佑小阿哥、小格格诸邪不侵……”
除了送东西传话,两人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代各自的主子亲眼瞧瞧小宝贝们。
九福晋诞育三胎的消息已经传开,可是因皇子府这里取消了“洗三”跟“满月”,外头就有些不好的猜测。
私下里说三个孩子不足月,不是福气,未必能站住。
虽说没有人说到太后跟宜妃跟前,可是两人心里也不放心。
就由三福晋跟十福晋陪着,两人去了一趟西稍间。
因为刚才吃了奶,三个孩子都睡下了。
等到看清楚大阿哥与大格格模样,白嬷嬷跟佩兰都松了一口气。
至于二阿哥,虽说小了一圈,但是能吃能睡,养养也能追上。
等到两人离开,也是三福晋跟十福晋送出来……
乾清宫,西暖阁。
三阿哥作为出远差的儿子,过来回禀差事,捞到了赐坐,仔细将去巴林这一路讲了。
大长公主有了春秋,陵寝早已修建。
额驸去世多年,早已葬入,这次大长公主的骨灰过去,就开了福地,捡了额驸骸骨,夫妻并骨合葬。
巴林郡王与巴林太妃叩谢皇恩。
三台吉会在巴林守孝,过了祖母周年再来京城。
早在大长公主薨后,康熙看到了三台吉,念着这是公主幼孙,点了其为一等侍卫。
宫里侍卫,除了上三旗侍卫外,还有这种恩封的蒙古侍卫与宗室侍卫。
如此,三台吉以后就可以留京。
也算是给了阿灵阿那边体面。
只是三台吉到时候要自己在京城踅摸宅子,不能继续住公主别院。
公主别院,将由内务府派人收回修整,而后会作为其他抚蒙公主还朝时的暂住之处。
看着三阿哥下巴都尖了,康熙心里算下了路程,问了几句,不赞成道:“去的时候还是正常行程,回来的时候赶得太快了……”
三阿哥满脸孺慕,道:“就是想着早些回来,快马赶路也不觉得辛苦,离京城远了,离汗阿玛远了,儿子心里不踏实。”
康熙嫌弃道:“行了,都多大了?还做小儿状?”
三阿哥想着小阿哥们的待遇,心中酸涩道:“儿子倒是盼着自己还小呢……”
那正是宫里阿哥金贵的时候,他们这一波皇子的吃穿用度、学习起居,都是皇父亲自过问。
而不是像现在似的,皇子乌央乌央的,都序齿到十八皇子了,年长的儿子就不招人稀罕了……
因九阿哥的事,康熙也不放心开府的几个儿子。
这几个年岁大了,爱面子,就算真被轻慢了,估计也是哑忍了,不会像九阿哥那样尥蹶子。
“你跟老大在镶蓝旗,这几年如何?那边的宗室勋贵,可有倨傲、不服顺的?”
康熙沉吟着,问道。
三阿哥今早除了听到九阿哥府的“祥瑞”之外,也晓得了九福晋早产的原因。
九阿哥被欺负了,入宫告状,将自己气个半死不活的,才使得他福晋早产了。
没出息的玩意儿,就会窝里横!
三阿哥心里是掐眼睛看不上。
他想了想,道:“镶蓝旗宗室少,除了简王府一脉,就是他们的旁支,没有第二家,看着倒是太平……”
简王府的旁支,就是舒尔哈齐其他儿子的后代,也包括原旗主阿敏几个儿子的后裔。
康熙想到简亲王,安心不少。
简亲王庶子出身,性子圆润,素来待上恭敬,对皇子们也亲近。
“如果有冒犯到你们的,也不要忍着,你们即便封爵开府,也是当朝皇子,尊贵不容人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