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播磨急匆匆走近三本次郎的办公室。
“课长,汪康年受伤了,他的一个手下也被打死了。”荒木播磨汇报说道。
“可是发现了‘陈州’的踪迹?”荒木播磨大喜,从座位上起身问道。
汪康年一直坚信行刺邹凤奇的是红党陈州,并且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调查,现在骤然听闻汪康年‘遇袭’,三本次郎大喜,他第一反应便是汪康年的追查有收获了。
“不是。”荒木播磨面色古怪,“击伤汪康年,击毙他一个手下的人,正是宫崎君。”
“宫崎健太郎?”饶是阴险狡诈的三本次郎也是惊愕不已。
“确实是宫崎君。”荒木播磨点头说道。
“汪康年怎么会去招惹宫崎?”三本次郎皱着眉头,沉声问。
“具体情况暂时还不清楚。”荒木播磨摇摇头。
“汪康年在哪家医院?”三本次郎冷冷问道。
“平凉路的帝国陆军兵站医院。”荒木播磨说道。
三本次郎露出惊讶之情,平凉路的兵站医院可以说是上海日军目前最好的医院之一。
……
六年前,帝国的白川义则将军遭受朝鲜‘凶徒’投掷炸弹重伤,随后便是被被送进平凉路的日本兵站医院。
但是,在这一家日军在上海最大、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也并没能挽救白川义则将军的生命。
以汪康年的身份,怎会有资格进入平凉兵站医院治疗的?
“据说一开始是送往兵站医院附近的泛亚医院,偶遇了西田正雄阁下,西田阁下派人上前询问,听闻汪康年是为了帝国而负伤,便安排汪康年进入兵站医院治疗。”荒木播磨注意到三本次郎的表情,立刻解释说道。
“西田阁下说了什么?”三本次郎立刻问。
“西田阁下说,帝国不会让真诚的朋友流血又流泪。”荒木播磨说道。
“备车,去兵站医院。”三本次郎沉吟片刻,说道。
行车途中,坐在副驾驶的荒木播磨突然扭头问,“课长,西田阁下会不会因为此事训责宫崎君?”
“荒木。”三本次郎缓缓说道。
“哈依。”
“西田阁下对支那人确实是素来友好。”三本次郎嘴角浮起一抹狰狞的笑容,“但是,西田阁下还有一句话,一百个一千个支那人的命,都不如一位大和子民的生命宝贵。”
“哈依,荒木明白了。”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李浩开着车驶入院子。
停好车。
程千帆下车伸了个懒腰,大声吩咐说道,“酒食拿进去,不过,告诉这帮家伙,悠着点,别喝醉了。”
“明白。”李浩笑着说道。
很快,捕厅里便传来了值班巡捕的欢呼声。
“谢谢巡长!”
“巡长四海!”
程千帆笑着摇摇头,点燃一支烟,冷得跺跺脚,就要进入捕厅,便看见医疗室亮灯了。
他忍不住笑着指着医疗室的门骂道,“老黄,你这老家伙,莫不是属狗鼻子的?”
果不其然,他随后便看到门开了,老黄一边扣着棉袄扣子,嗅了嗅鼻子,一边嘿嘿笑,“有烧鸡,猪肘子,还有猪头肉,还有花雕,这么多酒食。”
说着,他又吸了吸鼻子,“我老黄的鼻子别的不灵,就是这个……怎能闻不到?”
“老黄,你总不能空手吃白食吧。”程千帆不怀好意的看向医疗室房间。
“没了,真没了,我的好酒都没了。”老黄脸色一变,直摆手。
“没了?”程千帆露出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我怎记得上次还看到有一瓶会稽山老花雕?”
说着,径直走近了老黄的医疗室。
老黄正在系裤腰带,一个不察,没有拦住。
害怕自己的珍藏好酒被翻出来的老黄,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小跑回去。
只听见屋里面传来老黄气急败坏的声音,“我的程巡长,我说了没有好酒了,你咋还不信呢。”
“那是什么?”
“程巡长,程老大,你小点声,那是我好不容易,哎呦呦……”
咣当一声,房门关上了。
……
“我说,你听,弄点动静出来。”程千帆快速说道。
“这是从日本人那里得到的名单,你即刻去见大表哥。”
“哎呦,这瓶酒不行。”
“告诉大表哥,名单里应该有一部分人态度暧昧,甚至暗中投日了。”
“这瓶吧,这瓶可是上好的。”老黄指了指一瓶酒。
然后便是小程巡长一声嗤笑。
“我对一部分名单进行了标注,圆圈代表对日态度强硬,半圆代表态度暧昧,打叉叉的代表疑似已经投靠日本人,什么都没标注的,表示暂时没有更多情报来判断。”程千帆压低声音,在老黄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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