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等抓到那个女子,将他们放在一起审,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不能承受之痛”“我说的不是这个。”
张义耸耸肩,随手招来一名看守问:
“张未林进来后,什么人和他接触过?”
“这个.”看守吞吞吐吐,求助地看向他们毛所长。
“嗯?”
毛烈正和他姐夫交头接耳,此刻已经搞清张未林是红党嫌疑人,他讨好地笑着看向戴春风,诚惶诚恐地说:
“戴先生,姐夫,我实在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怎么会.
他不是只损坏电台真空管吗?怎么会成了红党.我.”
一个特工,尤其是潜伏特工,想要长期潜伏,素质和专业能力不可或缺。
素质方面,坚定的信念、忠诚、强大的心理素质、适应能力、谨慎习惯、勇气决策力等等。
专业能力方面,除了本身的专业技术外,情报的收集分析、伪装和角色扮演、格斗自保的能力、社交能力同样非常重要。
张未林只是一名技术人员,并不是一个训练有素、优秀成熟的特工,但被捕后,经历了刚开始的惊慌失措,他逐渐冷静下来。
他发现看守所毛烈对他客客气气,便明白对方并未掌握自己被捕的真实原因。
他决定利用案件尚未明亮的机会赌一把。
于是利用此人贪财的性格,以100元诱惑对方请求为“家里”送信。
毛烈向来横行霸道、弄权勒索,见有主动送上门的钱财,岂能放过,立了安排手下去取信。
他们根本不知道张未林所说的“家里”-——山城市中山二路四德里14号正是红党地下组织的秘密联络站。
收到传信的地下组织立刻转移,避免了更大损失。
“你什么你,混账东西。”
何商友抬手一巴掌,又一脚踹在他小舅子腿上,厉声呵斥:
“问你话呢,谁和他接触过?”
“扑通”一声,毛烈跪在地上,颤声说: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
他和我套近乎,让我帮他送一封信回去,说他被隔离审查,怕家人担心,许诺给我一百块钱,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就答应了”
“你说什么?”
何商友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舅子,又偷瞄了一眼面沉如水的戴春风,立刻对着小舅子拳打脚踢起来,他清楚如果小舅子此刻不吃点苦,一会估计就要流血了。
戴春风嘴角泛起一丝嘲讽,淡淡问:
“送信的地址呢?”
一个看守乞求地看过来:“是我.”
“何处长,带他下去,行动处马上行动。”
“是,局座。”何志远怜悯地瞥了看守一眼,敬礼,立刻下去布置任务。
“别打了,丢人显眼的玩意。”
戴春风挥手让何商友闪开,皮靴狠狠踩在毛烈脸上,咬牙切齿地说:
“100块钱就被收买了?替红党传递信息,要是放跑了红党‘要犯’,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局座,念在他只是初犯,您就饶他一命吧”何志远再无之前询问张未林时的神采,垂头丧气地替小舅子求情。
但戴春风只是冷哼一声,摸着鼻子不说话。
行动处自然徒劳无功,中山二路四德里14号早就人去楼空。
“将毛烈押送望龙门看守所,谁都不许求情。”
戴春风怒目圆睁:“从今往后,所有政犯一律不得囚禁在公开特务机关,必须送望龙门关押。哼,去审讯室。”
审讯室内,坐在椅子上的张未林已经奄奄一息。
“局座,基础刑具都用了一遍,嘴巴很硬,要不要用电刑?”
“不着急,等抓到那个女子一起审。”戴春风冷笑一声,哀其不幸地望着张未林:
“党国对你不薄吧?”
张未林睁开眼,神态凝重:
“我有的信仰,你不懂。”
戴春风嘲讽道:“你的信仰是什么?策反自己的同事?出卖党国的利益?”
“你理解的太肤浅了。”
张未林淡淡说了一句,又闭上了眼睛。
“局座,张露萍抓到了。”这时一名便衣特务敲门进入审讯室,说道。
“带进来。”戴春风玩味地笑了。
张义心中一震,就见一把十八九岁梳着学生头的秀气姑娘被押了进来。
她看上去风尘仆仆,衣服上全是脚印,脸上沾满血污,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是干净的,眼睛里依然充满明亮和倔强。
“你认识他吗?”戴春风冷笑着指了指张未林。
张露萍咬着牙,一言不发。
“不是兄妹吗?怎么不说话?”
戴春风说着走到她面前,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用枪口对准她,转头问张未林:
“你的这位张露萍同志因为你而被捕,多漂亮的小姑娘啊,你不内疚吗?”
一直沉稳的张未林,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的神情,他挣扎着,沙哑地嘶吼着:
“戴春风!”
戴春风嗤笑道:“别激动,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一个女人就让你慌张了?”
张未林不断挣扎着:“放了她,有什么冲我来。”
“只要你帮我们将山城地下党的头目引出来,我就放了她,我说话算数!”
张未林沉默一会,摇头道:
“这不可能!”
戴春风背过身,压抑着怒火又看向张露萍:
“你呢?”
年轻的姑娘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很好,上刑。”
戴春风嘴角抽了抽,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