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哎呦,也是不巧,馒头茶水倒有,这肉却刚刚卖完,实在对不住,客官你看……”那店伴半眯着眼道。
斗笠之下,那双狐眸精光一闪,便已瞧穿了他的心思,当下也不说破,就问:“那有什么吃食?”
那店伴道:“客官想是不常来此的,这北出关外最有名的便属臊子面,本店的臊子汤底是秘制配方,更是远近一绝,压饿驱寒,依小的说,客官也别点什么馒头,只要一大碗面,管保满意。”
那人轻哼了一声,便点点头,由那店伴引着来到紧靠窗口的一张破桌前。
那里已坐了三个人,皮色黝黑,肌肉虬结,不似寻常客商,却像练家子模样,正低头用着饭食,见他坐下,只抬眼瞧了瞧,便又都垂了头。
他也不做理会,将佩剑打横搁在桌上,解了斗笠,露出那张俊美无俦的玉白脸庞。
瞥眼望向窗外,那不远处的街市人头攒动,再向外眺望,便是苍茫天地,灰黄相接,自然的合成一色,瞧着就连心思也不自禁的发沉。
离开永安已有半月了,沿途小心谨慎,处处提防,终于到了这里,虽说还不能高枕无忧,可也不至再像在关内时那般小心了。
只是即便如此,这颗心仍是半点也没有宽适的感觉。
当时那皇城高塔之上的皎白身影茕茕孑立,驻足凝望,说不出的凄凉无依,萦绕眼前,只要想起便心痛如割。
他舍不下她,却也无法可想,强要留下只会令事情绝决,再无转圜余地。
天不从人愿,自来便是如此,为今之计,只有兵行险着,另谋别法,或许还能求得与她再见之机。
只希望那一日不要太久。
“一碗臊子面,来啦!”
先前那店伴唱声叫着,手端托盘快步近前,将一只缺了口的粗瓷大碗搁在面前,又道声:“客官慢用。”便转身而去。
徐少卿垂眼瞧瞧,见那碗中油光盈润,热香扑鼻,浮浮的一层红辣子,不禁微微皱眉。
这十余年来用的都是宫里吃食,后来位子爬得高了,肚肠也惯得刁了,又习养身之法,甚少吃五味过巨的食物,尤其忌辣。此时见这一碗油油的辣汤面,腹中的饥感倒似被压住了。
正自发愣,瞥眼却见门外又走进几个人来。
为首的那个一身青色锦袍,剑眉深目,神采英拔,身后几人都是健硕彪悍,劲装结束,做护卫打扮。
徐少卿心下微惊,只瞧了那人一眼,便赶忙别开头去,提起筷子装作吃面般在碗里拨弄着。
先前那店伴见来人衣饰华贵,气度不凡,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为首的华服男子神色傲然,并不理会,由身后的随从丢出一锭大银。
那店伴先是一讶,随即谢之不尽,欢天喜地地在堂中最好的地方清了张桌子出来,引着他们坐了,过不多时,便将各色酒肉菜肴陆续装盘上桌。
原来不是没有肉食,而是看人上菜罢了。
徐少卿不由冷笑,却也不以为意,一边撇开汤中的辣油,一边将小指宽的面条沥清了,放入口中,同时偷眼朝那一席人望过去,心中暗自盘算着主意。
不经意间,却发现同桌的三个人嘴上不停,目光却也时不时朝那边瞟,神情间一派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