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邢如意准备的二踢脚,主要作用是轰赶野猪群跟熊瞎子。
半夜,只要猪群跟熊瞎子来霍霍庄稼,就用炮仗吓唬它们。
二踢脚不知道被谁点着了,一条人影忽闪一下消失不见。
邢如意跟风铃吓得浑身一凛,赶紧坐起来穿衣服。
“啊!谁?”女孩发出一声尖叫。
尽管那人影只是一闪,可邢如意还是瞅得清清楚楚。
“是麦花!”
“啊,她来干啥?”
“不知道,好像在监视咱俩。”
这下好,他俩的兴致瞬间被炮仗给炸没了。
“扫兴!麦花就是故意的。”风铃很生气,立刻扣好扣子。
“你回吧,天冷了,小心露水下来着凉。”
尽管在草地上打滚很美,贴近自然,接地气,能释放原始的渴望,但如意觉得必须保护好身体。
风铃只好站起,抬手撩一下前额的刘海,蒯起篮子。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狭窄的山道上。
邢如意冲着那边瞅瞅,知道麦花已经走远,心里瞬间翻起一层波澜。
他猜得没错,点炮仗的正是麦花。
这段时间,麦花同样很寂寞,一直居住在娘家。
尽管如意让她上山打工,每月拿不少钱,可仍旧按耐不住那颗躁动的心。
如意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任何人不能抢走!
她渴望再次得到男人的垂怜,总是半夜偷偷来看如意。
如意当拉帮套,跟桂花睡在一个屋子里,她看得明明白白。
大地震后,如意搬到风铃家,跟风铃在帐篷里打滚,她也瞅得清清楚楚。
麦花恨得咬牙切齿。
本来属于自己的男人,竟然被风铃跟桂花争夺,俺都跟他生娃了好不好?她俩真表脸!
该怎么让如意回心转意?怎么把他重新抢回来?
麦花实在睡不着,她只好穿上衣服偷偷离开家,上去山坡。
本来想跟如意坦白,告诉他一切。
哪知道风铃却黏上男人不撒。
最让她生气的是,风铃竟然跟如意滚草地,旁若无人,昏天地黑。
好想给他俩一砖头!
麦花气得找啊找,本想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忽然发现地垄沟旁边的二踢脚跟火折子。
她眼珠一转,毫不客气将二踢脚对准草丛里的一男一女,打开火折子冲引信点了过去。
心说:炸死你们这对狗男女!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二踢脚炸响,麦花赶紧逃掉,免得尴尬。
她一边跑一边落泪,跌跌撞撞跑回家。
一头扎在炕上,哭得悲天悯人,泪如雨下。
明天如意就要跟风铃领证,他俩木已成舟,那俺咋办?
难道眼睁睁瞧着他俩做夫妻?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不甘心啊!
不如走吧,暂时离开疙瘩岭,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娃儿就丢给爹娘照看,反正她想让志豪断奶。
想到这里,麦花擦干眼泪,开始收拾东西。
行李收拾好,再瞅一眼炕上的儿子,她的心又被撕裂。
“志豪!俺的娃,别怪娘狠心,娘也没办法啊,呜呜呜……!”
她嚎哭一声将儿子抱在怀里,眼泪打湿婴儿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