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的入幕之宾,最后一个陶炎,此刻也已被攻下。
徐阶:少年奇才,上章提过。为报杀父之仇,已与太子同一战线。
沈宪:将才之后,理由同上头差不多。祖辈虽曾立大功,却一直饱受方党打压。此人独来独去,嫉恶如仇,尤其权奸方首辅(重点!)。
严正白:自视极高,天下名笔。写得一首好字好文,京中青楼的艺妓能因他一篇诗词而身价飙升。分明是很厉害的人罢,不知为何考运奇差,一直中不了举人。一封许诺之后的入阁推荐信,直接令其肯首。
杨呈和:此人不必多言,是投帖之中的一人,帖文中用词缜密细腻,可见其为人谨慎、心思深沉。他没别的目的,只为名利,很好拿下。
至于陶炎嘛,商贾之子。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为最后。创造财富价值的同时却又被朝廷官宦瞧不起。所以,每一位商人都是自大又自卑的,而今一人之下的太子都来巴结讨好,并许以陶商今后可专为皇商之诺,岂有不应之理!?
玉佑樘倚回椅背,伸了个懒腰,又执起手边玉扇,敲了敲那份名帖:“总算完成任务了。”
碧棠闻言,立刻四肢散架软泥一般瘫倒在椅上:“累啊……”
玉佑樘侧目,朝她眨了下眼:“小可怜,这几天累坏你了。咱们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日去国子监瞧瞧周边的反应。”
不等碧棠回答,他又将玉扇一展,煽着风勾唇哂笑:“真是万分期待啊。”
碧棠真乃泼冷水专业户,她道:“殿下你一下子收了这么多人干了这么大一件事,也不跟太傅商量,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玉佑樘飞扬的脸色一瞬垮了下去:“……那晚他不是已经知晓了么。”
“但是他未曾许可啊殿下。”
“安啦,先不管他,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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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佑樘这边是爽着,方首辅那边却不好过了。
他岁数也不小了,是个老人,就爱听个评书唱戏什么的。
今日,三皇子殿下心血来潮,突地说要微服出行,方首辅也忙脱了官袍换道服,陪着这位小祖宗去了京都名地鹤鸣楼——
原因嘛,自然是这家说书先生讲得好,栩栩如生,最合他意。
他同三皇子一道,接待的小厮见是贵人,忙安排至二楼的上宾之席。
没坐多久,那台上先生便一敲醒木,开始讲。
讲的正是这两日发生的仙人托梦陶家济粮一事,这先生原先就讲的极好,气氛到位,神乎其神。
台下众人皆如身临其境一般,屏息凝视,不敢大动。
二楼的方首辅原先也听得入神,后听到那仙人自我介绍之时,倏然一惊,背脊马上溢汗。
他瞄了眼身侧的三皇子,这小子都已闭上眼,很是舒适地敲桌摇头,似是享受其间。
上头的事,众人自是不知,依然全神贯注听着。
直到先生的醒木又是一拍,才猛然回神!
有人反应快又胆子大,即刻叫道:“这仙人投胎的不明摆着是当今太子殿下么!”
台下一阵唏嘘,表以赞同。
说书先生也只是微微一笑,止住众口:“哎~可别乱说。这种事,涉及天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哈哈。”
二楼这边,方首辅一下拍桌起身,怒道:“妖言惑众!”
三皇子歪头看他一眼,抿了口茶,笑言:“本王先前说他绝非草包,你们未当回事,如今可是怕了?”
方首辅坐回原处,眯起眼:“能拿下京城首富为其卖命,看来这玉佑樘,还真有两把刷子。”
“怎么办呢,现在整个建康城可都觉得他是仙家下凡了,”三皇子语调轻飘飘道:“若不能坐上太子之位,岂不是违背天命?到那时,人言可畏,不论是本王亦或二哥做了太子,亦不能尽人意平民乱啊。”
方首辅闻言,思忖片刻,便道:“殿下,臣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