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若风目光森森,锁住眼前人。大有方宥丞今日不给他一个答复,就不善罢甘休的意味。
方宥丞扫过蹭着柏若风的大猫,捻起一张信纸,上挑的凤眼黑白分明,看得人背生寒意,“你不觉得,看贼喊抓贼很有意思吗?”
“方宥丞!”柏若风双手猛然撑在桌上。
直呼姓名,是为不敬。春福心下一跳,小心翼翼抬眼去看坐着的人。然方宥丞并无计较之意,他放下信纸,“我是为了你好,你生什么气?这送上来的军功,还是头回见有人往外推的。”
“这是为了我好吗?我说过我不需要。”柏若风面色难看,俯视着方宥丞,看他的眼神活像看着个陌生人,“莫不是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下一盘棋局?”
误会怎么越扯越大了。方宥丞放下信纸,十指相抵按在酸胀的额间,想了想,他对春福道:“你先带小花出去。”
春福用肉食引诱着大猫离开书房,房间内便只剩下两人。
“你是想看贼喊捉贼,还是存心想看我的戏?”柏若风皱了皱眉,转身要走。
误会大了。方宥丞不复方才的淡然,急急起身,撞到桌椅一声巨响。他隔着一张桌子按住柏若风的右肩,唤道:“若风……”
柏若风回过头,故作凶狠朝他龇牙,“放手!信不信咬你?”
方宥丞竟把手伸他面前,一副随便他咬的模样。
如此一来,倒是轮到柏若风怔住了,那双桃花眼看看眼前的手臂,又看看方宥丞,犹疑着方宥丞到底是真不怕给他咬,还是看准了他不会咬才递过来的。
方宥丞见他在犹豫,抿直的唇线绷不住,泄出一丝笑意。
然就是那丝笑意,在柏若风眼中化作挑衅的信号。柏若风心立时就硬了,他拽住方宥丞的手腕,毫不留情一口下去。
饶是早有准备,刺痛袭来时,方宥丞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道:“你真咬?”
“不然呢?”柏若风冷哼一声,松开手,看着腕上整整齐齐的牙印微微渗血,得意地冲方宥丞笑,上齿边还沾着血丝。
但他很快收起了笑意,凝神思索。因为柏若风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堪比三岁小儿,而方宥丞不知为何纵容了他的幼稚。
泄了半肚子火气,柏若风推开方宥丞的手臂,抱臂斜挨在红木桌边,冲方宥丞挑了挑下巴,把方才对方的挑衅还了回去,“你自找的。”
方宥丞挑了挑眉,把手收回去,垂下的袖子遮住了腕上牙印。
他被桌子遮住的地方,左手拇指悄悄滑过右腕上的印子,咬的最深的地方显而易见是两颗尖细虎牙所致,他平日里没少见柏若风笑的时候露出来。
方宥丞点点头,说,“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