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关上了,柏若风撑着下颌若有所思。剔透的琥珀眸子扫过桌上的杯盏,抬眼便能看见几步之遥外,一人翩翩起舞,曼妙身姿若极有韧性的藤蔓摇动,边上坐着抚琴的乐师。
两人一心沉浸在表演中,舞蹈配合着音乐或上举,或回刺,或转动,十分灵动。
柏若风想,不愧是加了钱的节目,也怪不得世人说此是销金窟。
陪侍身旁的两位姑娘十分主动地报上名字,花前月下。
花前坐在柏若风边上,绘声绘色说着最近坊间趣事,时不时剥两颗葡萄,喂一杯酒。
柏若风觉得她说话有点意思,避开酒,就着送到嘴边的水果吃了口,问道:“你名字里的‘前’,不会是银子那个‘钱’吧?”
惹得花前恼羞成怒,玩笑似的锤他。
比较安静害羞的月下在方宥丞边上坐立不安,她的待遇显然就没那么好了。说什么话方宥丞不爱搭理,碰一下就送个眼刀,递的酒水吃食全部被拒。只能用委委屈屈、欲言又止的湿漉漉眼神看着柏若风,一副也想凑过去和那俊朗公子聊天的模样。
柏若风看得直乐,撑着下巴观察了一番,见月下拿方宥丞完全没办法的模样,转了转掌中杯,侧着脑袋对花前道:“你看我那朋友,都不会怜香惜玉,来了这里还给姑娘甩眼刀。”
花前接话道:“公子家教极好,许是不喜旁人近身。”
“亏你夸得出来,不如直说是根木头,他家里可都快急死了。”柏若风扶额,语气夸张道,“像尊石头似的,总不开窍。”
花前用帕子掩唇,笑眯眯道:“以前也有些公子生性腼腆,不敢和女子聊天的,在这留一晚就好了。”
“哦?”柏若风看出了花前引诱他们花钱的心思,却佯装纯良问,“真有这般神奇?”
花前神神秘秘道:“公子一试便知。”
酒杯被重重放到桌面上,在场的人都被吓得一愣,连琴声都停滞了几秒方才续上。
柏若风看过去,正与一双情绪复杂的凤眼对上了视线。
听了柏若风和花前的话,才知道柏若风带他来这的心思。方宥丞哪能猜不到是有人嚼了舌根,他沉声问:“不是你要来长见识么?原是为了我的事来的?你听了谁的话?”
“你年岁不小了,”柏若风决定直说,他顿了顿,委婉劝道,“若是身体不适,治疗宜早不宜迟。我听闻有位神医最近来了京城……”
方宥丞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问,“你怀疑我不行?”
柏若风反问:“不是吗?”
他思绪飘忽,没来由地有了个大胆推测:所谓的曜国有难,莫不是说皇室血脉凋零?毕竟上一辈的王爷公主都被陛下折腾的没剩几个了,现在太子又是独子,别说有娃,东宫里连个侧妃都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