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朕听闻,你把段公良儿子也劫来了?”
劫?柏若风眼神微动。所以皇帝是知道段轻章的事情的?
方宥丞泰然自若:“儿臣这几日须得在东宫养伤,去不得上书房了。请表兄与若风过来与儿臣作伴,才不会落下课业太多。”
“嗯,你做得不错。”皇帝赞道,“朕之前就说过,会来检查你的课业。今日你们都在,正好,童英,让人把东西拿上来。”
童公公应是,招呼着人把东西抬上来。
柏若风险些绷不住面上表情,他可算知道太子刚刚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他不过来吃顿饭而已,还给太子带了好吃的豆腐花,这人怎么这么恩将仇报!竟拉他一起考试。
方宥丞看出了他的心虚,乐得唇边的笑就没下去过。
童英带人抬上来两方矮矮的条案,上边摆着空白的画卷,和用得上的笔墨。
皇帝兴致颇浓,“今日春色正好,不若你二人即兴描一副春景图吧!”
画画?柏若风疑惑,但这疑惑显然是无法说出口的。他扶着一瘸一拐的方宥丞到了桌案边,等人跪坐下来,自己才去了另一个位置。
柏若风以前在北疆只略学过一些绘画,但并不精通。来了京城入读上书房后,短短几天学习,不可能一下子拥有精湛画功。
而今皇帝正儿八经端坐在上边监考,他咬着笔杆子抓耳挠腮半天,才在洁白的画卷上画出一条河,河边用红色点了几棵花树。
与他情况截然不同的是,隔壁的方宥丞胸有成竹地拿起画笔,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仿佛没有思考过一样。
灼热的日头温度慢慢下降,殿内的阴影在转换着。
皇帝叫停的那一刻,两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笔。方宥丞面无表情,柏若风着实松了口气。
两幅画卷被宫人拿起来,一左一右展示着。
柏若风画得显然就是城外的护城河。他早上前往见君山路过时见到开了不少花,远远看去粉的白的环绕着奔腾不息的河水,十分动人,完全符合皇帝对‘春景图’的要求。
他的画技平平,选题也平平。皇帝扫了一眼过去,毫无感情地夸了两句勤奋之类的词。就把视线挪到方宥丞的画卷上。
第一次见太子画画的柏若风比皇帝还好奇,他往那副画卷看去的时候,被画上的内容惊到,诧异不已地看向方宥丞。
谁知方宥丞也正凝视着他,逡黑的眸中带着似有若无的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