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福心事重重,连忙朝他行了个礼,“那,那奴才就不送了,柏公子慢走。”说罢匆匆转身回去。
这一个两个都怪怪的,不就见自己亲娘嘛。柏若风倚着白玉栏干咔嚓咔嚓吃完一个苹果,最后连核都吞了下去。他拍拍手,背着手闲庭信步往东宫去。
菜都快做好了,不吃多浪费。而且回府的路还远,倒不如先回东宫藏起来,不让皇后她们撞见,等回头皇后走了,他再露面就是。难道皇后还能呆一晚上吗?
啧啧啧,柏若风摇头,太子殿下还是不够机灵。
他顺原路返回东宫,轻轻松松避开下人跑回大厅。皇宫虽占地大,然而基本都只有一层结构。屋顶的木构架几乎占据了屋高的一半。
柏若风研究过此方世界的屋顶,此刻游刃有余吊着横梁穿梭在屋顶,做了回梁上君子。
奇怪的是,本来热闹的大厅这回安安静静,很是冷清。优伶、下人们俱被遣走。
小厅里,皇后娘娘坐在上位,一身素服,面容冷艳,气质忧郁,端看面相十分年轻,十成十像极了皇帝曾经给柏若风展示的那副画中仙。
她带来的贴身宫女伺候在身边,小厅中间端端正正跪着太子。两个侍卫立在太子左右,而春福瑟缩在离殿门口最近的地方。
堂堂太子怎么像犯人一样?柏若风屈指挠了挠侧脸,面上轻松的神情消失,转化为浓浓的不解和慎重。
这时,另一个宫女进来了,手中端了满满一盆水。
她一进来,皇后就朝方宥丞扬了扬下巴,意简言赅,“泼。”
正值春日,一大盆冷水被泼到太子身上。水哗啦啦从头面往下流去,明黄的太子服一下子湿透了,黏在身上。
那宫女泼完,习以为常又出去打了满满一盆回来,放在太子面前。
方宥丞抿着唇,视线定在水盆里倒影着的狼狈的自己,不发一语。
皇后问:“丞儿,你这几日假借学习政务避着本宫,本宫还当你立志要做个好皇帝了,没想到是大雨天偷溜出宫玩去?”
“既然你自己都不怕淋雨难受,那本宫,也不会心疼你。”
柏若风渐渐意识到不对劲了,他所听的传言里帝后恩爱,只太子年幼顽劣,可如今看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处处透着诡异。
在没人发现的角落,春福吓得面色苍白,见势不对,他熟练地离开殿门,往养心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