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早不宜晚啊,明空。”观真摸摸他的脑袋。明空视线落在观真面上,发现观真自这一次打坐,当真老了不少。这种老不单指气色、神态,而是那脸上忽然多出的皱纹,手上的老人斑……
他好像真的打坐一次便老了十岁,可是人怎么可能呢?明空心脏越跳越快,似乎猜到了什么,捏紧了拳。便听观真叹息道:“为师在打坐时,尝试了无数种干扰的法子,而命运终难以改变。”
“南曜似乎气数已尽,但冥冥中,老天又给我透露了一丝希望。”他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慈眉善目道,“明空啊,紫微星必有天府星相伴左右。现今天府星走失,才让妖后有可乘之机,只要我们以太子八字寻到天府星所在,再让星星归位……”
“不可!”明空按住观真小臂,天府星消失,定是有其意义。他再无知,也该知晓妄想以人力撼天,如蚍蜉撼树。
明空抗议道:“不行的师父!若您所见皆为天命,天下注定如此弱肉强食,又怎么能真的改变呢?何况您这次窥天命已经付出了这般大的代价,若是强行逆天而行,岂不是、岂不是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观真沉默许久,陷入了沉思。须臾,他眉间阴云尽散,推开了明空的手,笃定道:“可是明空,若天命不可违,它为何要牵引着我去寻找解法?若既定的天命可违,它当真还是天命吗?亦或为师的所有盘算,都不过是天道手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可就算是棋子,为师也愿意啊。护国寺受南曜百姓信奉多年,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的未来非我想见。”
“你我能为师徒,今夜得以在月下谈论此事,看似寻常日子,盖因国家安定。为师生于此地,得国运庇佑,修行一生。若无知无觉就罢了,若知晓了,怎能眼睁睁看着南曜亡国?”
观真一席话扰乱明空思绪,让他哑口无言。
“明空啊,师父终究不过一介凡人。生而为人,身在红尘,总有私心,总妄图改变些什么。哪怕微不足道。”观真拉着明空起身,推开窗口。他把自己的佛珠戴到明空腕上,指着那夺目的太子星道,“明空,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今后,就由你替为师守护南曜了。”
明空还想说什么,观真却让他回去休息。
明空戴着佛珠回房,饭也忘了吃,傻愣愣除了外衣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想师父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只要我们以太子八字寻到天府星所在,再让星星归位……”
——“或许为师的所有盘算,都不过是天道手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就算是棋子,为师也愿意。”
明空从床上直挺挺坐起,他的心跳的很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而眼皮也一直跳着,仿若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师父!出于某种直觉,明空着急穿上鞋拽着外衣往回跑,正遇上其他师兄弟们回来。
他不顾师兄弟们的询问,也顾不上他们看向他腕上佛珠的惊奇视线,径直冲到主持院中,心里不断乞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