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期终于哭的失去了知觉,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很宽很宽的河,河上漂着一个竹筏,竹筏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少女的服饰很奇怪,穿着古代的长袖丝衫,少女得了很重的病,才被人丢在竹筏上,任其自生自灭。那个少女面容憔悴,看样貌居然和李期期一模一样。
少女被冲上岸边,被一少年救起,那个少年背着一筐药材,脸上有些污垢,看不清容貌。
少女自称姓李,名叫期期,是个公主。李期期也说不清自己在河上漂了多久,本来是出行,途中突然患了急病,萨满法师说李期期的病害的奇怪,会冲撞圣驾。萨满法师断言李期期的病救不活了,便被人丢在了竹筏,顺流而下。
少年自称叫唐梓宸,他擦去脸上的污垢,居然长得和唐梓墨一模一样。唐梓宸自幼被家人遗弃,跟着一个老道士四处云游,老道士传了他一身看病的才能和不世武学,不久前老道士也驾鹤西去。同样十七岁的他再次成为了孤儿。
那年太平公主突发疾病,天后武瞾张贴皇榜遍访名医,均不能治,唐梓宸接了皇榜,治好了太平公主,武瞾大喜,封唐梓宸为神医。
唐梓宸依然归于山野,靠卖草药为生。直到救下李期期,便一见钟情,又觉得命运相同,更生怜爱。
李期期说:“你无需帮我找寻父母,我父亲的名字叫李显,是个王爷,母亲也是身出名门的韦氏,祖母是当今天后。我因患了怪病,父母想让我死是因为萨满法师说我的病会冲撞圣人,所以我不恨他们。如今你救了我,我自愿同你相依为命,以身报答。”
唐梓宸并没有怀疑李期期的身份,毕竟她已经是死过的人,自然不屑于说假话。
唐梓宸和李期期本就年岁相仿,又生的郎才女貌,不仅相依为命,还渐生情系,就这样两人快快乐乐的过了一年。
忽然有一天,唐梓宸看到李期期愁眉不展,问她,有何伤心的事情。李期期如今十七岁,生的娇美可爱,她媚眼如丝的望着情郎,道出了思念父母的心事。
唐梓宸不忍心上人忧伤,便果断的带着李期期北上去寻她的亲生父母。要找到她父母并不难,李显被封为卢陵王,因为得罪了天后被驱逐到房州十五年。而十五年后,突然被天后武瞾召去洛阳,李显与妻子韦氏都认为此去洛阳凶多吉少,毕竟他的两个兄长都已经被赐死,所以如今这个下场想必也不会太好。
不料这时候幼女李期期突然害病,寻访到的萨满医师看过以后,断言此病古怪,定然救不活了。而且此去还可能冲撞了天后。李显最疼爱自己这个小女儿,曾在她出生那天,夜不能寐,把她抱在怀里喜极而泣。
如今一家人奉召去洛阳九死一生,既然小女已然救不活,又怎么能让她同家人再折腾一道。于是韦氏和李显不忍,便亲自做了竹筏让其漂于水上。
他们期盼小女可以安息在天涯海角,不再受疾病劳顿之苦。
唐梓宸牵着亲手为李期期打造的小马车,寻到李显和韦氏夫妇的时候,一家人抱头痛哭。李显更是忧伤,哭的像个妇人。并向唐梓宸承诺,他日若是能平安,定然招唐梓宸为乘龙快婿,并当下和唐梓宸定了亲。
远处的李显牵着爱女李期期在树林旁行走,他们走走停停,像是在诉说着离别之苦,而李期期不时的朝唐梓宸这边看,似乎舍不得自己这个情郎。
“唐梓宸,你看!”韦氏牵着一匹白马,笑着指着远处的李显父女,“他们像不像平常人家的父女?可是他们身上都流着皇族的血,注定未来不一样。而你,虽然救了小女,但是她毕竟是个公主,公主如果嫁给山野莽夫,恐天下人耻笑。”
唐梓宸看出韦氏绝非一般的妇人,他也听明白她的意思。当即接过韦氏手中的缰绳,轻轻勒了下,马发出阵阵嘶鸣。向韦氏行了一礼,“夫人胸怀天下,梓宸定然不会成为夫人的绊脚石,只是天下若容得下夫人,那也请夫人容得下天下。”
说完翻身上马,悠然离去,他没有和李期期道别,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身份判若云泥。虽然如今李显还不得志,但是他记得李显拉着他的手感谢救下李期期的时候,曾说过“如果他能有未来,那么势必想要日月的时候,都不能有人胆敢去阻拦!”
圣历元年,李显身为卢陵王被天后武瞾再次召回洛阳,立他为太子,韦氏为太子妃,得知李期期因怕冲撞自己曾被放在竹筏之上顺水漂流,天后甚为心疼,遂赐名李期期为裹儿,封为安乐公主,永享安康快乐。
“为什么要杀我?”
“为了天下被你杀了的人!臣身不由己,还请公主原谅!”
“唐梓宸,叫我期期!”
“臣不敢!”
“可是你为何故意刺偏!”
“因为臣知道,即使杀了公主,天下依然没有太平!”
“此话怎讲?”
“皇上念旧,亲旧识,远贤臣,如今天下已经满目疮痍,非公主一人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