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2)

鬼小孩僵着胳膊戳了安阎一下,“安哥哥,杜哥哥怎么不见了?他去哪里了?”

安阎握住杜鸩的右手晃了晃,“就在我旁边。”

鬼小孩顺着安阎的手一点一点地往向上看,当他仰着头看向高处的空白位置时,蓦地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凉意。鬼小孩伸手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啊,我感受到了杜哥哥的视线,他真的在那里。”

安阎偏头看了一眼说道:“你再指高一点,他眼睛的位置没那么低。”

鬼小孩此时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安哥哥,你能看到杜哥哥?”

安阎:“对,只有我能看到他。”

鬼小孩:“……”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狗粮的味道。

安阎拎起轮椅上的帽子和外套,“现在你可以把它们还回去了吧?”

鬼小孩点点头,接过安阎递过来的帽子和外套,抱着往房间里面走。

等鬼小孩再次走到卫生间门口,就看到卫生间的门已经关上了。

安阎抓着轮椅的后背站在玄关处,而杜鸩的身体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上。杜鸩的头微微歪着,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

鬼小孩盯着杜鸩看了看,“安哥哥,你帮杜哥哥摆得这个姿势绝了,不了解真相的人,肯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安阎垂眼看着鬼小孩白的像纸一样的脸和像黑墨画上去的五官,叮嘱道:“你一会走路的时候注意低头,别被别人看到你的脸。”

鬼小孩抬起双手摸自己的脸,“以前长得吓人的时候就算了,我现在长得比以前好看多了,也不能给人看啊?”

安阎:“再好看也是鬼,也会有人觉得害怕。你要是不想低头,就去找你爷爷的旧帽子,戴着它回404病房。”

鬼小孩马上做出选择,“那帽子有点丑,我还是低着头回去吧。”

安阎笑了,“哦,丑帽子杜鸩可以戴,你就不行?”

鬼小孩理直气壮,“杜哥哥那么帅,戴再丑的帽子都不会影响他的颜值。”

躺在床上的周明荃听他们在玄关处聊了这么久,还以为他们不想走,出声挽留,“我正好睡不着,不如你们别走了,留下来陪我聊天?”

“周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明早还要去门诊部针灸,得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见。”安阎说完便推开门,推着轮椅去了走廊。

鬼小孩看不到杜鸩走没走,站在原地等了几秒之后才走出房门,站在走廊上把门关了。

“吱呀吱呀吱呀——”

走廊上响起轮椅滚动的声音。

安阎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经过值班室的时候敲了敲半闭着的门,却久久不得回应。瞅见值班的工作人员正在睡觉,安阎推开门轻轻地走进去,把他借来的钥匙轻轻放在工作人员的桌子上。

钥匙碰上桌子的瞬间,值班工作人员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门外坐在轮椅上的杜鸩时,瞬间清醒了,“怎……怎么回事?他进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坐着轮椅出来了?”

安阎忽悠道:“他实在困得没办法走,就只能让他坐在轮椅上眯一会了。”

值班工作人员了然道:“原来如此,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安阎点点头,推着轮椅和杜鸩、鬼小孩一道出了疗养中心的楼门,向住院部走去。

深更半夜,医院的人值班的值班,休息的休息。在从疗养中心到住院部,从住院部到四楼404病房的路上,安阎他们三个谁也没碰到。

一进404房间的门,杜鸩就现了身,把放着他身体的轮椅推到墙根,催安阎睡觉。安阎连着几天没睡过好觉,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不怎么长,星期三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安阎就醒了。他坐起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杜鸩的身体,大脑自动运转起来,想着怎么让杜鸩回到他的身体里。

坐在床旁边椅子上的杜鸩掀开被子上了床,拽着安阎一起进了被窝,顺势搂在怀里,“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安阎跑得无影无踪的睡意瞬间又都涌了回来,眼皮沉得睁都睁不开,“嗯。”

等安阎再睡醒,正好是早上七点半。

安阎坐起来伸手拍身旁的杜鸩,“杜鸩,换回去行不通,你有没有试过直接回去?”

杜鸩睁眼说道:“试过,回不去。”

安阎皱着眉,“到底怎么做才能回去……”

杜鸩:“等你针灸结束,我试着推着轮椅离开医院一趟。医院对我的能力有限制,其它地方没有。”

安阎想早点解决这件事,“等吃了早饭我去跟医院打声招呼,我们俩一起推着轮椅出去一趟?”

杜鸩:“不行,你得先去门诊部针灸。”

“我针灸的事又不急,下午去门诊部针灸也一样。”安阎劝道,“现在是白天,住院部人来人往的,万一我们去门诊部的时候有人进来看到你的身体,我们怎么解释?”

鬼小孩主动为安阎分忧,“安哥哥,我可以留在这里帮你们照看杜哥哥的身体!”

安阎:“!!!”

杜鸩:“那就拜托你了。”

安阎:“……”

早上八点半,处于隐身状态的杜鸩跟着安阎一起进了针灸的房间。

房间里摆了十几台针灸用的仪器,大部分仪器旁都躺着人,有在脸上扎针的,有在胳膊上扎针的,还有在腿上扎针的……

脑海中突然闪过电针扎在他脸上后,随着电流震颤的画面,安阎转过身,把杜鸩推了出去,“……在外面等我。”

走在安阎前面,负责给安阎针灸的大夫回过头来看着,“安先生,您是在推空气吗?”

安阎胡乱舒展着胳膊,“没有,我胳膊有点酸,动一动会舒服一点。”

大夫拍了拍仪器旁边的小床,“您过来躺下吧,今天上午人有点多,我们抓紧时间。”

上午十点五十,结束了针灸和按摩之后,安阎和杜鸩一道回了住院部四楼。

下午两点,安阎和处于隐身状态的杜鸩推着杜鸩的身体离开云大附院,去了旁边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

安阎和杜鸩没想到的是,就算离开云大附院,杜鸩依旧没法回到他的身体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安阎低头喃喃自语着,总觉得他忘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几分钟后,安阎终于想到了,笑着看向杜鸩,眼睛亮亮的,“那首诗!我们把《404病房》那首诗给忘了!”

“摆在床头的小熊玩偶、挂在头顶的点滴,还有孩子的礼物、中年人的叮嘱、老人的眼泪,这些我们都遇到过了。只剩下了写在最后的亲吻爱人冰冷的嘴……”安阎不好意思地瞥了杜鸩一眼,“杜鸩,我有一个很自恋的想法。”

杜鸩:“什么?”

“会不会我亲你一下,你就能回到你的身体里了?”安阎转过身,把轮椅推到了旁边的树荫下,站在阴影中对杜鸩招手,“你过来,我们试试。”

杜鸩一步步走过来,在树荫下现了身。

安阎抓着杜鸩的胳膊亲了一下他的嘴,“你试一下。”

杜鸩闭上眼睛,“不行,回不去。”

安阎弯下腰亲了下杜鸩身体的嘴,“你再试一次?”

杜鸩摇头道:“还是不行。”

安阎蹙眉想了想,“这是和404病房有关的诗,或许只在404病房里可行?”

杜鸩:“应该是这样。”

安阎抓住轮椅的靠背,“我们现在就回去。”

半个小时后,安阎和杜鸩回到了云大附院住院部四楼。

刚走到404病房门口,安阎就听到有人在房间里面说话。对方的声音陌生有熟悉,是属于鬼小孩,也就是周凉的声音。

“我躺在404病房的穿上,听到午夜零点钟声敲响……”

听清鬼小孩正在念的东西,安阎连忙打开门,推着轮椅走了进去。

看到安阎进来了,坐在床边地上的鬼小孩连忙把手里的白色卡片撕成几块,塞到了身后的柜子里。

被撕碎的卡片无论是颜色还是材质,都和安阎抽到的,印着《404病房》那首诗的卡片一样。

幸亏安阎抽到的卡片一直藏在杜鸩身上,要不然他一定会误会鬼小孩,以为被鬼小孩撕碎的是他和杜鸩的卡片。

安阎松开轮椅,沉着脸走到鬼小孩面前,“你刚刚撕碎的是什么?”

鬼小孩仰头看着安阎,支支吾吾道:“就……就是很普通的一张卡片啊。”

安阎以为鬼小孩心虚,黑着脸吓唬他,“哪里来的?”

鬼小孩:“我自己的卡片。”

安阎抬高音量,“你自己的?”

鬼小孩被安阎的语气吓到了,“安哥哥,我真的不明白……我只是把我的卡片撕了,你……你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啊?就好像我撕的是你的卡片一样……”

安阎:“因为你刚才念的那首诗。”

“啊!你竟然听到我刚刚念的那首诗了!”鬼小孩抱住脑袋,一脸羞耻地望着安阎,“安哥哥,你能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啊?”

安阎沉默地看着鬼小孩。

鬼小孩红着脸说道:“那首诗是我刚来云大附院,住在404病房的时候写的,就藏在这张床床垫的床套里。下午你们不在,我就想悄悄拿出来看一眼,没想到还是被你们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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