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
楼藏月浑浑噩噩地想,她在他面前那么不舒服,他要是细心一点,早就看出来了。
“如果是沈教授,肯定看得出来。”
闻延舟脸沉如水,什么都没说,将她横抱起来,重新上车。
去医院。
挂了急诊,量了一下体温,39.1°,高烧,要住院,要输液。
闻延舟站在楼藏月的病床边,看着她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垂下的眼眸情绪不明,语气也不明。
“沈素钦走了,你就那么难过?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医院的枕头被褥都是白色的,楼藏月深陷在里面,脆弱得好像一戳就破,她眼睛紧闭,沉沉昏睡。
烧成这样,早就该昏迷了,天知道她是怎么支撑下来,又是问话查案又是走路下山。
不过,这样才是楼藏月,这样不示弱,不会依赖别人,咬死都自己扛着,才是楼藏月。
闻延舟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板正了。
他什么都教她,连思维也是他锻炼出来,所以他们高度契合,什么都能想到一处去,当她老师三年,唯独忘记教她,该服软就得服软。
楼藏月眉头轻微皱了起来,好像做梦了,嘴唇蠕动,喃喃地说着什么话?
闻延舟低下头听。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闻延舟的眼眸陡然变得深谙。
楼藏月含糊地重复这句话,她真的不懂。
最开始是白柚,然后是苏苏,现在是聂连意,他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对每一个都很特殊,对每一个都有情,所以他为什么,就是不能,真的放过她?
每当她以为,他终于要跟她划清界限,他就又来招惹她,反反复复,若即若离,让她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安宁不了。
闻延舟将她的被子往上提一点,盖到她的下巴,顺势抚平被子,手掌一路往下,首到她腹部的位置才停下。
隔着厚厚的被褥,他的手也没有用力,但楼藏月的身体一僵。
闻延舟嗓音低沉:“你让我,怎么才能放过你?”
“……”楼藏月眼睫轻轻颤了一下,眼尾滚落一颗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