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旭升先是沉家的儿,而后才是用心爱护自己联姻妻子的好丈夫。
她在白榕惊恐忿忿的目光下转过身,走到贺景珩所坐的椅前,屈膝,行下一标准的跪礼。
“你做甚!”贺景珩腾的站起,弓身去拉她,被抬臂躲开。
一旁的阿尧戛然止了声,压抑着诧异的轻咳。
“家侄还小,见不得腥,吾替父母兄长恳请陛下,赐此毒妇...一杯鸩酒。”
说罢,白榆在所有人仓皇的注视下俯身,叩首。
贺景珩登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沉星悬!你敢迷惑我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准了。”贺景珩的声音简短有力,瞬息将白榕的疯语吓退回了身体里,“把小公子带去后面服药。”
“是。”大监迅即应道,着人去备东西。
“你们...好一个狼狈为奸...”她已然口不择言,知晓全无转圜余地,只想趁此在他们心中留下越多的刺越好,双目发狠,气息早已因伤凌乱无序,“沉星悬,你可真有本事,我这就谢你让我先下去找到旭升,然后跟他...生生,世世!”
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大监用了十成的力道,“将死之人还诽谤陛下娘娘,酒给我!”
他朝旁边一伸手,旁人给递上一只杯盏。
白榕眼睛发直盯着那杯口摇晃的酒液,似乎又什么也不怕了。
“阿尧!是你亲手杀了你娘!唔唔...”她双颊被钳制住,猛灌入一整杯苦酒,凉意顺着喉管流入腹中,有如把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那般刺痛。
白榕忍不住哀嚎,却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们吼道:
“沉星悬!你才是没有心的东西!白止若是知道...他为你做的所有都成了别人承欢的手段,你猜他会不会后悔...爱...你...”
如潮的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往前淌到了白榆所跪之处,将一层裙摆都染成了深色。
身后一声闷响,是躯体倒地之声。
白榕捂着绞痛的腹部,双眼大睁着躺倒在血泊之中,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尺灵魂,都浸泡在自己的血液里死去,腐烂。
又何尝不算是一种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