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幼度一直以为自己跟赵季札不会再有纠葛了,不想在得到孟昶暴毙的消息以后,他很快就收到了荆州长史孙光宪的来信,然后武德司的人将赵季札亲自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孟昶的真实情况,自然是赵季札与他说的。
赵季札有些唯唯诺诺,面前这个当初的苦主,现在已经到了自己无法仰视的境地了。
赵季札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孟昶对他信任如故,依旧让他在朝中任职。
但孟昶在被罗幼度逼降,成为天下笑柄以后,便不好意思见人,躲在蜀王宫暴饮暴食泄愤,得了暴食症。
此后几年身体极速走样,体力也越发的糟糕。
原本还能游山玩水,吟诗作乐,都能步行登山。后来渐渐地需要人抬,到了最后甚至于走几步就开始喘气,以至于不愿意出门。
至于国家大事更加无心力处理了,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孟玄喆以及亲信王昭远。
这一下赵季札的地位就很尴尬了。
赵季札是切身体会过中原厉害的,回到成都以后,成为了坚定不移地主和派代表。
当年辽国使者趁着罗幼度登基时闹事,便是赵季札带头表态,说中原不可轻易得罪,当将契丹使者交给中原处理。
孟昶本就惧战,故而促成此事。
而孟玄喆年轻气盛,王昭远更是自比诸葛亮,开口就是提精兵三万,荡平中原。
这两个鹰派聚在一起,赵季札的日子就难过了,受到了打压排斥,给贬罚到了黔州担任刺史。
黔州位于群山之中,周边都是山民,极易生乱。
赵季札不愿去受苦,气得直接称病,回乡休养。他在成都留下心腹,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想等来的却是孟玄喆逼宫,孟昶气死的消息。
赵季札担心自己受到清算,又不愿隐姓埋名了此残生,果断出蜀,联系故友孙光宪,来到了罗幼度的面前。
赵季札愤愤不平地道:“陛下,孟玄喆黄口小儿,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而王昭远更是无畏小人,夜郎自大,川蜀现今如此,皆是此二人之过。”
罗幼度听没有接话,而是在思量着什么。
这对于川蜀现在的局势,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这些年罗幼度的心思并不在川蜀,并不意味着一点也不了解。
身为中原皇帝,罗幼度对于麾下属国采取了一定的安抚,多次与孟昶有过书信往来。
孟昶的躺平让罗幼度很是欣赏,自是希望他保持下去。
而孟昶的暴饮暴食,体胖如猪人尽皆知。
在罗幼度看来就是肥胖症跟暴食症,这两大症状会引发很多后遗症,其中心脑血管的疾病是最致命的。
为此罗幼度不止一次劝说让孟昶保重身体,他便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孟昶活不到自己出兵川蜀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