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并没吃,而是看着陈东阳眼下明显的淤青,“你一直在这?”
顾知航这话问的并不突兀,可是陈东阳的眼神却动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淡笑了笑,“阿文他们走不开,阿姨现在没办法照顾你,能过来看看的,只有我这个大闲人。”
说着,陈东阳站起身,“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回去了。扬接下来会进入治疗的第二阶段,比第一阶段更艰难,你要做好准备。”转身就要离开。
“东阳,”顾知航下意识地叫住他,声音有些低,“谢谢。还有——对不起。”
背对着他的陈东阳心脏忽然狠狠疼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眶莫名的有些发烫,这对他而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是陈东阳还是清楚地发现,他的心居然在‘胸’腔狠狠颤抖!
——是因为那句谢谢?还是……对不起?
略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陈东阳没回头,声音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你这谢我倒是还能接,这歉就太牵强了。”
顾知航没做声,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看着‘门’边这个男人的背影,有些心疼,有些内疚。
假如陈东阳是其他人,假如他会表白会和首扬竞争,顾知航都不会对他有一分半点的不同。
可是,这个张弛有度的出‘色’男子,却从来不打扰他们的幸福,更甚至,他不但是首扬最信赖的人,更牺牲他最好的年华守在首扬的身边,陪伴着那只心志多少次险些被摧毁的妖儿、帮助着自己!
对这样一个特殊立场特殊存在的人,顾知航无法不觉得亏欠。
房间的空气好像被冻结。
‘门’边站着的男人迟迟没听到声音,也知道、身后的男人不能给出任何一句回答。
许久之后,陈东阳终于弯了弯‘唇’角,转过身,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放在顾知航的手边。
顾知航的眸子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只一眼他就能看出,这枪,只怕是陈东阳亲手做的。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秘密都守不住。”陈东阳的语气似乎很轻松。
顾知航别开眼,再次低声道歉,“对不起。”
陈东阳笑笑,“这把枪是我这几年唯一还算满意的一把,以往我做出来的都是一把给扬用,一把我自己留下。可他现在用不到了,所以这一把送给你——以后,请帮我们保护好他!”
顾知航没做声,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很少有表情、可现在却始终微笑的男人。
“那个家伙很傻!明明自己是老大,却不把其他人当手下!还傻到为自己手下挡枪!”这是这么多年来,陈东阳第一次说起那件很少人知道的事,“那一枪没如愿要了我的命,却打在了他身上,所以这辈子,我的命就是他的了!”
顾知航心‘抽’‘抽’地疼。
他的那个家伙,到底受了多少伤?!
陈东阳退后一步,“顾知航,我陈东阳这一生没什么想要的,唯独那个看上去非常‘精’明的家伙却是我的重中之重!我什么都可以做,却唯独不能对不起他!所以——”陈东阳停顿了一下,忽然展颜一笑,“我陈东阳这辈子,只能是你的陌生人!”
话音落后,静悄悄一片。
顾知航第一次口拙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这个为了信仰放弃所有的男人。
“顾知航。”
陈东阳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当着这个男人的面,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陈东阳没有回头,内心很平静。
他想起那人忽然昏倒时,他近乎本能地冲过去时几乎停滞的僵硬;
他想起那人倒在他的臂弯时,他大脑几乎懵了的空白;